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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第2页）

仅凭着那两次绝对称不上愉快、每一次都有一方想要杀掉对方的会面，李玄度便说要帮她，说是匪夷所思都不为过。

可想而知，建立在这帮助之下的合作，有多么的薄弱。

房间里变得安静了起来。

那令人难耐的寂然，似是连盛夏的阳光也拂之不去，于是，那窗外掠过的阵阵好风，亦只得徒然在这房中流连辗转，复又惘然而去。

秦素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李玄度，李玄度却挪开了视线，看去了窗外。

二人皆是良久不语。

第287章来时梦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玄度的语声才又响了起来，那冰弦般的声线里，已不复方才的轻松，而是重又寂然如死。

&ldo;六娘可信巫？&rdo;他问道，几乎是一瞬间，他的人忽然便灰寂了下去，连带着这整个房间，亦随之灰暗了几分。

&ldo;巫？&rdo;秦素喃喃重复，莫名想到了自己的来处，心底里便有了一种本能的排斥，蹙了蹙眉：&ldo;郎君如何忽然说起这个？&rdo;

李玄度灰寂的眼眸垂了下去，抬手抚向眼前的凭几，语声冷寂：&ldo;我唐国是有巫的，国师即为大巫，乃是国中最崇高、最伟大的人。国师住在隐秘的高山之巅，通常，并不为外人所知。&rdo;

他像是忽然被什么触动了，语气虽冷，然神情中却带着感慨，又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眸光凝在凭几上，身形挺直不动，连发丝都安静的披落于肩上，宛若一具最优美的雕塑。

&ldo;我出生时，大巫做了一个梦，梦见土地开裂、山崩水涨，我唐国的大好河山，瞬息覆灭。&rdo;清泠泠的语声，似玄而又非玄，李玄度的神情是淡的，远的，似是在说着旁人的事，&ldo;故，我一生下来，便被视为国运之凶物。&rdo;

秦素抬眸看了看他。

他站在凭几边，似一道清华流转于房中，却又像是被这万丈红尘所抛弃，遗世而独立。

那么的孤单，那么的寂寥。

秦素忽然觉得不平。

即便她一度希望他去死，甚至直到现在，这念头也没放下，可她却也从不曾认为，这样卓然于众的人物，会是什么凶物。

说是妖孽还差不多。

&ldo;信他做甚。&rdo;秦素淡声道，语气中含着一丝不屑，&ldo;不过是虚言恫吓罢了，你信了，就是傻了。&rdo;

她自己不就是个与&ldo;巫&rdo;差不多的人么？

整天神神叨叨地说些事情，自诩为能够预言，其实不过是占了个重生的便宜罢了。即便如此，那些人或事也并非都能听从她的调度，有许多事情，岂是人嘴两张皮便能更改的？

&ldo;你不信？&rdo;李玄度看了看她，却也并未显得吃惊，反倒含了些许了然，浅淡的唇开启，露出了一丝笑意，&ldo;也是，你靠的是术，紫微斗数乃是通过排列计算得出结果，与我们唐国的巫，的确不同。&rdo;

秦素低下头，对着那青瓷碟子里的九鲜果翻了个白眼。

算了，她不去解释了，这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罢。

&ldo;巫，亦是天机。&rdo;被秦素打了个岔，李玄度此刻的语声倒又变得温和了些，不似方才那般冷寂，&ldo;在唐国，巫的预言，多以梦生。巫梦，从未出过错。&rdo;停了停，他像是自嘲似地一笑：&ldo;一次都没有。&rdo;

秦素抬起头来看着他，神情变得郑重了一些。

&ldo;真的没错过么？一次都没错过？&rdo;她问道，清和淡然的语声，柔和得宛若这拂面而来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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