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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第2页）

&ldo;你还认识我吗?&rdo;严峫站在轮椅前俯视着她问。

&ldo;……&rdo;

步薇垂着头，只露出乌黑的发顶，半晌才一点点抬起脸，极其细微地：&ldo;……警察。&rdo;

严峫裤袋里的手一把掐住掌心‐‐是的，就是这个四十五度斜侧脸颊、从上往下望过去的角度，眉骨与眼尾简直跟江停一模一样!

但严峫沉静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ldo;是的。你还记得申晓奇吗?&rdo;

步薇紧紧拉着韩小梅的胳膊，就像随时准备拉着这根救命稻草逃之夭夭似的。这种战战兢兢的模样在一般人身上出现都不会很可爱，但在少女那张浑然天成的脸上，竟然有种让人不敢正视的风韵。

严峫没有错开目光，紧紧盯着她，许久才听她挤出三个字：

&ldo;申晓奇……&rdo;

紧接着她纤长的眼睫一扑，桃红色如颜料般晕染开来，泪水顺着脸颊毫无预兆地滚滚而下。

&ldo;哎，怎么哭了?&rdo;韩小梅当即大惊，连忙掏纸巾给她拭泪：&ldo;没事没事，申晓奇他会好的，都过去了!……&rdo;

严峫一把抓住韩小梅的手，纸巾僵在了半空。

&ldo;申晓奇不会好了，一切也都没过去。&rdo;严峫俯身盯着步薇楚楚动人的泪眼，一字一顿道。

步薇瞳孔刷然收紧。

&ldo;申晓奇已经昏迷了快两周，医生说脑死亡或变成植物人的可能性非常大，也就是说那个给你送花的男孩子从此就是一具只会呼吸的尸体，他再也不会醒来了。&rdo;

&ldo;当然，这还是比你的前辈们要好点的。&rdo;严峫目光锐利得几乎要穿透那泪雾，直刺进她眼窝甚至脑髓里去：&ldo;毕竟那个叫贺良的少年，也就是你们在天纵山上看见的尸体，已经烂得连他亲妈都认不出来了。还有李雨欣，跟你一样在绑匪胁迫下杀死了贺良的&lso;行刑者&rso;，你以为她回来后就逃过一劫了吗?不，她的尸体现在正躺在离这里半小时车程的市局法医解剖台上，她曾经像你一样天真的以为只要什么都不说，杀戮便会成为只有死人和她自己才知道的秘密。&rdo;

&ldo;相比之下是不是成为植物人倒还好一点，嗯?&rdo;

严峫注视着拼命摇头挣扎、试图捂住耳朵的少女，低沉的声音极具穿透力，那听起来简直都有点冷酷了：&ldo;但你未必有申晓奇那份好运，能平平稳稳的当个植物人在床上躺一辈子。你更有可能的下场是像李雨欣一样，蝼蚁般死在未来某天，然后为我们警察那摞厚厚的陈年旧案增加微不足道的一页‐‐你看着我步薇!你不想为申晓奇报仇吗?啊?!哭有什么用?!&rdo;

韩小梅简直连牙关都在发颤：&ldo;严、严队!……&rdo;

&ldo;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rdo;步薇哭得喘不过来气，抖得全身骨头都支离作响，屈起膝盖用力蜷缩成一团。她那样真是惊人的楚楚可怜，连铁石心肠的人都会不忍：&ldo;求求你，求求你，我真的害怕，呜呜呜……&rdo;

哭泣一声声回荡在严峫耳边，与江停的面容渐渐重合，以至于恍惚间是江停在他面前绝望饮泣。

‐‐那瞬间她终于刺中了严峫心中唯一的软肋。

严峫吸了口气，缓缓站起身。

&ldo;再给她几天时间，医生说她正在恢复。&rdo;韩小梅压低声音恳求道：&ldo;毕竟谁也不知道她在天纵山上遭遇了什么，如果在这种状态下强行逼问的话，可能她对绑匪的描述也不会很准确……&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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