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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第1页）

交泰殿一众宫人内侍早就惊得破了胆。把皇后伺候得小产了，他们还想活命吗?但他们都是兢兢业业伺候的，绝没有半点疏忽啊!

&ldo;娘娘饮食衣物，皆有捧雪捧月两位姐姐掌管，奴婢们绝不敢沾惹。&rdo;

&ldo;小厨房所置办食物，都有御医每日验看，绝无违禁之物啊!&rdo;

一片表白之声中，皇帝脸色更加难看：&ldo;把皇后十日之内所食所用之物全部列出来，给朕一样样地查!&rdo;

第164章权衡

交泰殿内殿，梅皇后的脸在刚刚燃起的烛火照耀下白得像一张纸，眼神却清醒而冷峻地盯着刚刚从外头进来的捧雪：&ldo;如何?&rdo;

捧雪的脸色也并不比梅皇后好：&ldo;皇上着平安大监细细地查过了，小厨房送上的饮食都是无碍的。&rdo;

平安亲自出手，代表着皇帝一查到底的意愿，没一个人还敢抱什么侥幸或敷衍的心思。如今平安查了都说没有什么，那就确实没有什么了。

&ldo;如此说来，真是本宫身子不济?&rdo;梅皇后话说得如同一潭死水，只是眼中的锋芒遮都遮不住。

&ldo;御医们‐‐&rdo;捧雪咬着嘴唇，&ldo;可是净凡师太说，一定是娘娘误食了什么东西!&rdo;皇后极少自称&ldo;本宫&rdo;，一旦她这般说话，那必是心中蕴含了一座火山，马上就要喷发出汹涌的岩浆来了，若不烧死别人，就要烧死自己。

梅皇后微微弯了弯唇角：&ldo;他们说的都未必可信。&rdo;御医自然是想说此事只是皇后身子弱，保不住胎，如此一来他们便无过;可净凡当然是想把责任推到饮食上去，如此她便有诊治皇后乃至有孕的功。

&ldo;可是本宫却觉得，这不是本宫的错。&rdo;梅皇后随即又接了一句。她的手缓缓从已经没有什么内容的小腹上抚过，&ldo;本宫这一胎一直怀得不错，不用净凡说，本宫也能感觉得到。孩子在本宫腹中，并没有什么不适。这是母子连心，外人不知，但本宫的感觉绝不会错的。&rdo;

&ldo;可是‐‐&rdo;捧雪欲言又止。或许让皇后抱着这样的心思也好，至少皇后不会在失子的痛苦中就此沉沦下去，而是有个目标能够支撑。

不过她才一顿，脑海里就突然灵光一闪：&ldo;娘娘，您，您吃过‐‐&rdo;的确是吃过并非小厨房出来的东西!

梅皇后的眼睛在那一刹那反射出了一线冷光，几乎让捧雪误以为那里有一把磨得锋快的刀子：&ldo;是母亲带来的翡翠糕。&rdo;

捧雪只觉得两腿一软：&ldo;不，娘娘，不，不可能的……&rdo;那是承恩侯夫人带来的糕，难道承恩侯夫人想害梅皇后腹中的孩子吗?

梅皇后短促地冷笑了一声：&ldo;不可能吗?你应该也想到了，就是从吃了翡翠糕之后，本宫才觉得不适的。&rdo;如果不是因为想到了，捧雪又怎么会说出来呢?

&ldo;娘娘‐‐&rdo;捧雪语无伦次，&ldo;夫人不会的，这怎么可能呢……&rdo;梅皇后是承恩侯夫人亲生的女儿!

梅皇后的面容犹如冰封霜盖，说话的时候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ldo;如果我生下嫡子，皇次子还有什么用呢?&rdo;

&ldo;那，那也不会是夫人吧……&rdo;捧雪根本不敢去想，&ldo;自娘娘有孕之后，夫人每次入宫，都是十分高兴……&rdo;她觉得那高兴并非作假，承恩侯夫人是真为梅皇后有孕而高兴的。

&ldo;说不定是贤妃‐‐&rdo;捧雪咬着嘴唇。在她心里，宁愿相信这是梅贤妃下的手，而承恩侯夫人只是不知情。

梅皇后冰冷地笑了笑：&ldo;母亲呢?&rdo;

&ldo;去，去了长春宫……&rdo;这下捧雪都不知该说什么了。皇后刚刚小产，承恩侯夫人在交泰殿哭了一会儿，这会儿居然又跑去了长春宫。便是再让捧雪想说几句好话，也没法昧着良心说承恩侯夫人是在关心梅皇后了。

内殿之中一阵死一般的沉寂。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血腥气，若有若无，吸进鼻中却像冰一样，令人浑身发冷。梅皇后两眼直直地盯着绣了葡萄纹的床帷‐‐她多年不孕，殿内的陈设从不用葡萄、石榴、葫芦及瓜瓞绵绵之类的图样，这还是诊出有孕之后，捧月带着两个针线上的宫人连赶了两夜绣出来的，但现在摆在这里，就像个笑话。

&ldo;既然去了长春宫‐‐&rdo;梅皇后淡淡地吐出一句话，阖上了眼睛，&ldo;我总也要听听母亲会怎么说。&rdo;

承恩侯夫人此刻在长春宫中却并不是去探望梅贤妃或皇次子的，正相反，她把长春宫的宫人都打发了下去，连汲月浣霜都没有留，亲自关上殿门，才转头问梅贤妃：&ldo;那翡翠糕，是不是……&rdo;

&ldo;母亲说什么?&rdo;梅贤妃一脸不解，&ldo;什么糕?&rdo;

&ldo;上次，那翡翠糕!&rdo;承恩侯夫人都有些语无伦次了，&ldo;是不是，是不是那糕里有什么?&rdo;

&ldo;翡翠糕里能有什么?&rdo;梅贤妃泰然自若，&ldo;我不明白母亲的意思。&rdo;

所谓知女莫若母，尽管梅贤妃看起来行若无事，但承恩侯夫人的脸色还是变了：&ldo;你，你真在那翡翠糕里放了东西?婉儿，你怎么能这样!那是，那是你姐姐!她肚里是你的亲外甥!而且，你连我也‐‐&rdo;那份翡翠糕，是经过她的手送去交泰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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