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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3页）

国外医院讲人权，病人有拒绝治疗的权力，我急得问医生：&ldo;到底是什么情况，凌蓝秋现在是清醒的吗？让我去和她说……&rdo;

小叶在旁边低声说：&ldo;纸上写的是是急性心脏衰竭，凌姐手术前就猜到这结果，她说不要救，她妈妈就是手术中突发心脏衰竭，到死都在抢救，一句遗言都没有留。&rdo;

她早猜到这结局，眼泪还是流了满面。

有护士推开手术室门，急切地和医生交谈了两句，我只听到零星单词&ldo;rxiao。&rdo;

&ldo;他们说，凌姐让你进去。&rdo;

我上次进手术室，还是十几年前了。

狭窄的麻醉室，冰冷的手术室，我们进去的时候，几个护士从我们旁边鱼贯而出，空气里面弥漫着冷冷的血腥味。

凌蓝秋仰靠在手术床上盖世超人。

她整个人都是苍白的，旁边放着氧气罩，眼眶深陷，她的眼神还是骄傲的，但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将死之人的灰气。我看得见她脸颊上因为缺氧而起的紫绀。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喉咙像卡着一块火炭，烫得声带都蜷曲起来，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她床边的，手术室这么冷，我感觉自己快要冻死在这里。

&ldo;肖林……&rdo;

她连声音都这么弱，游丝一样。这个叫凌蓝秋的人，这个做了我几年挚友的人，她的生命已经弱得像一根细线，随时可能断裂在我面前。

&ldo;你靠近点……&rdo;她的声音夹杂着喘息的气声：&ldo;别害怕我。&rdo;

我握住了她的手。

这世界这样冷酷，命运这样滑稽，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抓住的，只能在她离去的时候给她一点慰藉。

凌蓝秋流了眼泪。

&ldo;我不是一个负责任的朋友……行秋，行秋他过得太可怜了……&rdo;那滴眼泪从她眼角滑下来，她痛苦地闭上眼睛：&ldo;肖林，我……&rdo;

&ldo;我知道，我知道。&rdo;我心脏里像有一把刀在搅：&ldo;我会照顾米林。&rdo;

凌蓝秋脸上浮起一抹苍白的笑容。

&ldo;米林他，他的心其实像个小孩，很纯粹，&rdo;她的眼神这样悲伤，像是透过手术室，看见外面的米林：&ldo;太纯粹了，要是没有人照顾他了，他怎么办呢……&rdo;

&ldo;我会照顾他，我会照顾你的孩子，你要放心……&rdo;

&ldo;我知道，&rdo;她看着我，眼睛里忽然涌出透明的液体，她说：&ldo;可是你怎么办呢？肖林……&rdo;

我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ldo;你这么要强，又这么容易被骗，这世上的人这样坏，他们的招数这么多，以后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他们再骗你……我都帮不了你了……&rdo;

我总也记得，这个女人和我一起痛骂齐楚，和我一起分析齐楚对我的感情，她也曾为了涂遥恨铁不成钢地骂我，她那么希望我和齐楚能在一起……

&ldo;我给齐楚当了经纪人，我一直在观察他……&rdo;凌蓝秋细长手指挣扎着抓住了自己心口的衣服，嘴唇泛出乌紫，她喘不过气来。

&ldo;嘘，我知道你要说什么……&rdo;

&ldo;不，你不知道！&rdo;凌蓝秋大口喘息着，她几乎是在哀求我：&ldo;你……你不知道齐楚喜欢你，你不知道他有多深……多深的心理阴影，他是死心眼的人！他怎么敢轻易喜欢一个人，他不敢赌博……&rdo;

我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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