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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第1页）

&ldo;我怎么都没想到，那是我们最后一面。&rdo;罗天天说，&ldo;她那时候情况已经很差了，头发大把大把地掉，睡不着觉，吃不下饭，瘦得整个人都脱形了。她拉着我的手说她害怕，她想睡觉，不想头疼了……她说钱卓民是魔鬼，他会把她的头打开，吃掉她的脑子，让我快跑，别被他抓住。&rdo;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仿佛回到了她们最后的时刻：&ldo;我当时觉得她不像是抑郁症，有点像是疯了，后来她弟弟让我快走，说他爸爸要回来了。我在外面跟她弟弟说，一定看好她，别让她动危险的东西，最好送她去正规的医院看看。谁知没过多久星晴就……&rdo;

她平静了一下，沉声说：&ldo;他们说她是药物过敏，但我觉得她可能是自杀的，因为最后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她好多次提到了死。我不知道她在那家学校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去世之后我曾经去找过那个叫钱卓民的，但他们说他已经辞职了。我想说服星晴的爸爸控告那家学校，但他很快就卖掉房子搬走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搬到了什么地方。&rdo;

沉默良久，她擦了擦眼泪，说：&ldo;他们走了，只把星晴一个人丢在了这里，我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我可以经常去看她，但……她再也没有见到过自己的亲人。&rdo;

第61章s3e14钱老师

逝者归尘，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

看着罗天天离去的背影，李维斯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命运二字的无奈。

爱，本是世间最美的体验，她们却为了享受这项生而为人天赋的本能，付出了如此高昂的代价。

讽刺的是，迫使她们付出代价的，是另一种爱。

分手之前，罗天天一再请求宗铭，如果找到钱卓民，证实他和卢星晴的死有关，一定告诉她结果，她愿意出庭作证。宗铭答应了，但告诫她不要贸然行动，单独接近任何可能与钱卓民有关的人和事。

两人从高新区回到快捷酒店，桑菡母子也退学回来了。为了带儿子离开&ldo;青春无悔&rdo;，局座夫人颇费了一些工夫，最后不得不抬出宗铭的刑警身份才全身而退。

&ldo;他们太厉害了。&rdo;局长夫人坐在房间的沙发上，还心有余悸，&ldo;我差点以为我进了传销组织了，不拉个亲友进来别就想走人，还好他们对刑事侦查局稍有几分忌惮，没敢太为难我。&rdo;

桑菡脸色不大好，不知道是因为唱歌唱伤了，还是因为卧底太成功而导致性向有所漂移，即将走上嗜好双马尾大吊萌妹的不归路。李维斯想起自己上次在&ldo;珍爱好女人&rdo;互助会的卧底经历，不禁心有戚戚，递给他一个煎饼果子：&ldo;吃点东西回一回血吧，我上次卧底完事儿也心塞了好几天，缓缓就好了。&rdo;

桑菡诧异道：&ldo;你也卧底过？&rdo;

李维斯点点头：&ldo;是啊，我上次假装基佬参加了一个主妇吐槽大会，之后好几天说话都娘娘的。&rdo;

桑菡越发诧异了：&ldo;可是你不是真基佬么？&rdo;

&ldo;……我是说装得娘娘的。&rdo;李维斯勉强挽救了一下，拍肩，&ldo;不过你比我厉害多了，居然能装成伪娘控，你是怎么骗过那个矫正老师的？&rdo;

&ldo;……我不想再谈论这件事的技术细节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rdo;桑菡诚恳请求，抱着煎饼果子挪到远离他们的角落啃去了。

宗铭对两名手下能够交流卧底经验表示欣慰，回头感谢局座夫人：&ldo;辛苦您了，我这就送您和阿菡回家，在学校花的费用稍后我让李维斯给您报销一下。&rdo;

局座夫人第一次参与卧底行动，颇有点兴奋：&ldo;没关系啦，没几个钱，等你们忙完了再走账吧，先把案子破了要紧。那两个女孩子太可怜了，真不知道卢星晴的父母是怎么想的，我要有这么个女儿疼爱还来不及呢，别说喜欢女孩子了，就算喜欢双马尾大吊萌妹也不是死罪啊……&rdo;

桑菡被呛住了，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宗铭扔给他一袋豆浆，道：&ldo;喝点儿，别噎着，对了，回头你查一下那个钱卓民，我觉得他那个&lso;应激脑力波动干预&rso;非常可疑。&rdo;

桑菡点头，板着面瘫脸说：&ldo;回学校查吧，我得先去辅导员那里销假。&rdo;

宗铭难得良心发现一次，安慰他道：&ldo;这次难为你了，为了组织做出巨大牺牲，差点连性向都改了……话说你真的是装出来的吗？&rdo;

桑菡乜斜他一眼：&ldo;怎么，你要代表组织审查我的性向吗？伪娘癖影响工作吗？ubra不允许成员保留特殊的个人爱好吗？&rdo;

宗铭没想到自己问一句而已，他反应居然这么大，被噎了一下：&ldo;呃，没有，我只是作为长辈对你表达一下关爱。&rdo;

桑菡：&ldo;我怎么觉得你完全是为了看我笑话？&rdo;

局座夫人嗔道：&ldo;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小宗是那种人么？&rdo;

桑菡诚恳道：&ldo;是。&rdo;

李维斯不敢附和，但低调地点了点头。

中午之前，李维斯和宗铭将桑菡母子送回家中。午饭之后，桑菡发来消息，证明钱卓民自卢星晴出事之后便自动请辞，离开了&ldo;青春无悔&rdo;，之后没有再找工作，也没有在业界活跃的信息。

&ldo;钱卓民今年三十七岁，单身独居，没有妻子儿女。&rdo;桑菡说，&ldo;他毕业于某知名师大，最早在一家省级重点初中任教，业绩非常出色。任教期间他发表过多篇&lso;惩罚教育&rso;和&lso;挫折教育&rso;方面的论文，在业界小有名气，但争议也非常大。&rdo;

&ldo;他是&lso;惩罚教育&rso;的倡导者？&rdo;李维斯问，&ldo;这和他后期在&lso;青春无悔&rso;的执教理念倒是一脉相承……不过既然他业绩出色，又怎么会离开重点初中？&rdo;

&ldo;因为他被家长告了，差点吊销教师资格证。&rdo;桑菡说，&ldo;两年前，钱卓民因为过度惩罚，导致一名叫做张斌的学生受伤，医疗鉴定证明他教育失当，对学生的身心造成很大伤害。后来张斌的父母将钱卓民告上法庭，主张巨额赔偿以及连带民事责任，学校怕闹大了影响不好，做出了很大的让步，最后双方达成庭外和解，家长主动撤诉。&rdo;

&ldo;于是他被解雇了？&rdo;

&ldo;引咎辞职。校方还是很保护他的，保住了他的执教资格。&rdo;桑菡道：&ldo;在家中待业三个月以后，钱卓民应聘进&lso;青春无悔&rso;青少年关爱中心。去年年初，他独创了&lso;应激脑力波动干预&rso;法，矫正效果据说非常好，中心因此将他评为金牌矫正师。卢星晴是他经手的、使用过这套方法的第三个学员。&rdo;

&ldo;第三个？&rdo;宗铭问，&ldo;那前两个学员有没有类似卢星晴的症状？&rdo;

桑菡道：&ldo;没有，前两名学员显示矫正效果很好，家长给予很高评价。&rdo;

&ldo;把张斌，以及那两名接受过&lso;应激脑力波动干预&rso;的学员的资料发给我。&rdo;宗铭说，&ldo;你确定钱卓民在卢星晴去世后没有再就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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