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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第2页）

&ldo;朕知道你心中苦闷，所以才耐着性子同你慢慢讲，也愿意额外弥补，&rdo;圣上神情隐约一冷：&ldo;你不要不识抬举。&rdo;

&ldo;圣上觉得，怎么才是识抬举？做朱友文吗？&rdo;承安讥诮道：&ldo;我若不肯，圣上又待如何‐‐杀了我？&rdo;

短短几句话功夫，圣上神情已然冷极，双目微眯，寒光隐约：&ldo;你当朕做不出这等事吗？&rdo;

&ldo;圣上当然做得出，&rdo;承安哂笑道：&ldo;朱温都做得，又怎会做不得杀子之事？！&rdo;

这话说的不客气，也极戳人心，圣上却未有变色，反倒笑了。

承安此刻满心悲愤，怕是难以察觉，锦书身在一侧，却能瞧的出，圣上是真的动了杀心。

他正是春秋鼎盛，权柄在握，杀一个本就不受重视的儿子，远在朝臣乃至于大周所能承受的标准之内。

想要给承安网织一个罪名，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更不必说承安投鼠忌器，锦书活一日，他为保姚家与她声名，断然不会将其中内情公开。

现在的他，争不过圣上的。

&ldo;承安，&rdo;深吸口气，叫自己语调不要破碎开，隔着层层帷幔，锦书道：&ldo;你走吧。&rdo;

人活着，终究有个念想，可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圣上大概早知她过来，听她出声，目光一黯，却没说什么，也不制止。

承安猝然听见她声音，先是一惊，随即一喜，眼眶微红：&ldo;真的是你吗？&rdo;

明明再三隐忍，不叫自己流露软弱，但只听他声音，锦书心中便涩涩发酸，堵得发痛。

&ldo;是我，&rdo;锦书咬住唇，许久之后，道：&ldo;你走吧。&rdo;

顿了顿，她又道：&ldo;就当……就当我死了。&rdo;

&ldo;我已经见到你，怎么能骗自己说你死了？&rdo;承安眼睛发烫，热热的，似有水光：&ldo;只要你活着，那于我而言，万事都不重要。&rdo;

&ldo;重要的，&rdo;锦书合上眼，眼泪自面颊蜿蜒流下：&ldo;即便能跟你走，他日被人见了，又算什么呢？&rdo;

&ldo;你别胡闹，&rdo;她语气颤抖，勉强说完：&ldo;出宫去吧。&rdo;

&ldo;你还年轻，比我还小两岁，过几年就能将我忘掉，再娶一个相宜的妻子，同她举案齐眉，生一群儿女……&rdo;

&ldo;这样好的人生，不该因我而辜负。&rdo;

&ldo;我想看看你，&rdo;承安红着眼睛听她说完，却不答话，只是道：&ldo;好吗？&rdo;

&ldo;到了这地步，&rdo;锦书终于哽咽起来：&ldo;再见还有什么意思？&rdo;

&ldo;有的，怎么没有？&rdo;承安随手抹一把泪，道：&ldo;我很想你，归京的路上想，回宫之后也想，这几日睡不下，总是翻来覆去的想……&rdo;

&ldo;可不知为什么，&rdo;素来刚强的少年，这一刻忽的泪如雨下，难以为继：&ldo;你总不肯……入我的梦……&rdo;

锦书心痛如绞，再忍不住，颤抖着伸手过去，掀开那层帷幔，泪如珠断。

未曾见到时，二人心中万般挂念，可人到了近前，泪目相对，反倒说不出话来。

她瘦了，下巴尖的可怜，冬日里穿的厚重，也能瞧出腰身细的似能一手捏住，同面上憔悴神情一道，别生凄楚。

他也瘦了，连日赶路，并不是总能恰好停在驿站，餐风露宿之事也不少，回宫之后东西奔走，先往姚家安抚，再私下探寻，一顿饭都不曾好生用过，脸颊都凹下去，唯有双目亮的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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