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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萧钧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他实在累得没有力气去弄清楚。他又沉沉睡去了。

中宫的花厅临时改成了议事房。因对外称皇后身子不适，梅清音不方便去御书房，便让卫识文日日把折子送过来，偶尔向王爷和冷丞相也过来坐坐。

五日过去了，皇上仍没有苏醒的迹象，梅清音面色苍白、惊惶万分，隔一个时辰便进去看看。第一次独自承担这么大的事情，她不免有些吃力。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当她支撑不住时，不由地把日日过来的卫识文当成了依靠。

卫识文每日过来告知朝中发生的任何事，陪她通读奏折，批阅奏折，看到她不自禁地烦闷时，会停下和她谈点诗词曲赋，悄悄转移她的思虑。当她涌起十六岁女子才有的娇柔时，他会失神地半天不发一言。

皇上轻轻动了一下身子，梅清音立刻从敞开的窗边的椅子里站了起来，走到床前。

轻坐到他身边，用过去几天来，他听习惯的柔和声音说：&ldo;皇上是要喝水吗？&rdo;她说话的态度，他想，就象是娘对着自已孩子说话一样。他想离她近一点，突然感觉胸前一阵疼痛。梅清音看到皇上皱起了眉头，忙拿过布巾温柔地拭着他的额头。然后又端起碗，一小匙一小匙地喂他一种粘稠的东西，那种淡淡的清香，又从她身上传来。在他吃完后，她细心地用清水为他擦净嘴角，尔后轻声地哼着一首民谣，拍着他入睡。

&ldo;皇上今日又好一些了，明天该能坐起和臣妾说话了吧！皇上，臣妾很多事都不懂，需要皇上的指点。&rdo;她说话的样子似乎是喃喃自语，一会儿侧着头，一会儿撇撇嘴。

天似乎有点黑了，她起身去外边让宫女点灯。窗户开着，外面树影簇簇，萧钧觉得抬起头，一定就会看到天空和星星了。她掌着灯走回床边，猛然看见他睁开眼睛开着她。她发出小小的喜悦的惊呼声。&ldo;皇上，你醒了，对吗？天啦！&rdo;她执起他的手，含泪说：&ldo;你看见臣妾了，是不是，皇上？&rdo;

卫识文今日来得有点晚，脸色有些沉重。梅清音体贴地让梅珍送上热茶和点心，请他用过后，才走进花厅。

烛光下，他看见她今日眉心的结展开了，嘴角还荡起几丝笑意。&ldo;皇后，你今日好象很开心。&rdo;

她大方地在书案前坐下，拿起一本折子，欢快地说：&ldo;今日皇上醒了，而且能坐起来吃点东西，只是还有点虚弱，太医逼着他多躺会。&rdo;

卫识文笑了，&ldo;这真的是件喜事。皇后，你肩上的担子以后就能卸下了，你该多享受点平静和快乐。&rdo;尔后，他又有点失望地说：&ldo;臣只怕以后也再难遇到皇后了。&rdo;他在朝中，她在深宫，没有任何理由见面，也再不会象现在这般面对面地吟诗诵赋，随意闲谈。

梅清音惊异地望着他，他斯文的面容上笼上一层淡淡的忧郁。她温柔地宽慰道：&ldo;会碰到的，卫大人，毕竟都在京城，又不比天涯海角。&rdo;

卫识文苦笑，如在天涯海角反到好，他终能寻到她的一天，而在京城，咫尺远胜天涯。&ldo;皇后，你在宫中习惯吗？&rdo;他大着胆子问。

&ldo;中宫比别处幽静，读读书弹弹琴，到也和梅府中差不多，只是规矩大些，想出去走走时，很难。&rdo;梅清音脸上现在年经及未经世事的纯真，卫识文不禁柔情满怀。&ldo;你在意皇上宠爱别的妃嫔吗？&rdo;

梅清音摇摇头，&ldo;不会，宫中本就应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当今皇上的妃嫔并不太多，我干吗在意呢？&rdo;对着他，她悄悄地放下了皇后的架子，不再&ldo;本宫，本宫&rdo;，而自称&ldo;我&rdo;，也许觉得他是个相谈知心的友人。

&ldo;可你如花的岁月，夜夜独坐一室清冷，孤单吗？&rdo;他心怜地追问。

梅清音小脸一愣，&ldo;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人，现在也无差别呀！再说我还有梅珍和宫女相伴，不会孤单。&rdo;

卫识文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小心地问：&ldo;莫非你和皇上还没有……&rdo;他想说是不是没有圆房，但那样子问好象太不妥当。其实不必问的，她如此的纯真美好，象少女般的自然，怎可能已是人妇。皇后只是她一个身份罢了，她骨子里还是梅府的小千金。可明明皇上如此珍视她，难道真的只想要她的聪慧？

&ldo;没有什么？&rdo;梅清音不解地问。

&ldo;没有和皇上谈起今日朝中的事吗？&rdo;他心莫名地欢喜起来，怕她追问，忙岔开话题。

梅清音心中一惊，&ldo;今日有什么大事吗？&rdo;

卫识文点点头，&ldo;今日边境送来加急公文，说蒙古国领兵十万侵犯我边关，镇守边关的将士奋力抵抗，才退下敌军。但我将士伤忘惨重，恐敌军再犯，特请求朝庭支缓。&rdo;

&ldo;向王爷怎么说？&rdo;梅清音急忙问。

&ldo;王爷正在筹集粮糙，午后到兵部查看将士情形，明后日就可派兵出发了。&rdo;

&ldo;哦！&rdo;梅清音轻轻舒了一口气，&ldo;那就好。现在镇守边关的是哪位将军？&rdo;

&ldo;燕宇大将军。&rdo;

&ldo;莫不是长公主家的公子？&rdo;梅清音小脸上掠过一丝羞涩。

&ldo;你认识燕将军？&rdo;卫识文没想到久居深宫的皇后居然会认识远在边关的燕将军。

梅清音笑了，&ldo;儿时，有一天，梅珍说街上有异域的人卖艺，特别神奇，看的人很多，我想去看，娘亲怕我被路人碰伤，不让去。我便让梅珍悄悄带我从后院出去。卖艺是在一座桥的下面，人山人海，演的是二人钻火圈，我站在人群中看得痴痴的，后来，卖艺的人突然玩起一条长蛇，看的人吓得纷纷后退，我个子太小，不慎把我挤到了河中，梅珍拼命大叫，有位公子刚好路过，跳水救起了我，还把我带回他的家中换了干衣，问清我是谁后，他笑着带我又回到卖艺的地方，护着我看完所有的节目，才把我送回家。父亲后来告诉我，他是长公主的公子燕宇，我便记住了。没想到，他都做大将军了。&rdo;

忆起往事，梅清音脸上显出快乐的神情，双眸翦翦如水。卫识文微微吃味地问：&ldo;你日后再没见过他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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