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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第1页）

刘桢问李称道：&ldo;虞氏那名撞柱而死的宫婢，未知李廷尉丞可有从她身上找线索？&rdo;

李称道：&ldo;自然是有的，不过那宫婢家中人早已死绝，无从查起。&rdo;

刘桢对他笑了笑：&ldo;在封宫之前，我就遣了一个宫女出宫，帮我调查线索，她不负众望，确实也查到了一些事情。&rdo;

李称微微变色，没有接刘桢的话，而是反应极快地向刘远道：&ldo;陛下，此事只怕不合程序罢？本案已交由臣来审理，公主此举，无异于干涉外廷司法！&rdo;

&ldo;桂香出宫一事，想必阿父也是知道的？&rdo;

&ldo;不错。&rdo;刘远点点头，李称来找他告状之前，刘桢就已经向刘远报备过了，她想让桂香出宫帮她查点线索，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左右不过是一个宫女，刘远也就准了。

&ldo;桂香不负所望，确实查到了一些事情。&rdo;刘桢对李称笑了笑，&ldo;那宫婢自称与虞姬情同姊妹，是以先前才帮她百般隐瞒。但实际上，她却并不是虞地人，她的父亲是邽县人。邽县属于老秦故地，而那宫婢的父亲，就是被项羽坑杀了的二十万秦卒之一！&rdo;

说到这里，刘桢微微冷笑，沉下脸色质问李称：&ldo;试想一下，一个跟项羽有杀父之仇的人，怎么可能跟对项羽念念不忘的虞姬姊妹情深？！若虞氏真的与我勾连意欲谋害阿父，那宫婢赶紧上报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替她隐瞒了这么久？！所以，那宫婢说的话本身就已经充满漏洞，殊无可信之处！何以李廷尉丞对此视而不见，却去调查什么不相干的布料！&rdo;

李称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先前觉得那些证据已经足以令刘桢没有翻身之地，因为自巫蛊案发以来，公主封宫，太子闭门不出，二人偃旗息鼓，为了避嫌都不敢吱声，朝中大臣们不是没有帮其说话的，可因为兹事体大，大家也不敢随便开口，唯恐被牵连下去，再加上李称得高人指点，自以为揣摩透了皇帝的心思，故而志得意满，却没想到刘桢明着示弱，暗地里却已经调查了这些事情出来。

但刘桢却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了，她继续道：&ldo;再说李廷尉丞呈上的所谓南锦，不错，宫中如今看上去只有皇后与公主才能得到，但如果是她们身边近身侍奉的宫婢，难道就不能偷偷藏起一点了吗？还有南锦产自南阳，这样说来，陶夫人出身南阳，岂不是比他人更加有嫌疑才是？&rdo;

陶氏被点到了名，却并没有急着出来争辩，仍旧微垂着头，一派恭谨之色，丝毫没有惹人疑窦的异样。

而刘桢也仅仅是提到她，眼睛却仍旧盯着李称。

李称道：&ldo;陛下明鉴！臣所呈上的一切证据，俱是明明白白存在的事实，并无诬告公主的想法，连同那个指证公主的阿林，同样也是先前在公主跟前侍奉的宫婢！&rdo;

刘桢道：&ldo;李廷尉丞既是说到了阿林，那就请将阿林带上来罢。&rdo;

刘远：&ldo;带人。&rdo;

阿林很快被带了上来，她的脚步有点一瘸一拐，看上去也似受了刑，不过仍旧可以行走。

&ldo;李廷尉丞既然照章办事，那么可曾搜过阿林的身和她居住的屋子？&rdo;

李称：&ldo;自然是有的。&rdo;

刘桢：&ldo;那可搜出什么来？&rdo;

李称：&ldo;未曾。&rdo;

刘桢冷笑：&ldo;当真？&rdo;

李称怒道：&ldo;臣受命于陛下，全凭一腔忠心，纵有一二疏忽之处，但也是尽心尽力，毫无懈怠，公主何须如此辱我！&rdo;

这张嘴巴可真能说！

刘桢冷笑一声：&ldo;刚才但凡被重新带进来的宫女，因为受过刑的缘故，李廷尉丞必然会让她们换上干净的衣裳，但是阿林的衣服虽然同样干净，她的衣袍右下角却绣着一朵梅花，与她离开时一模一样！&rdo;

众人循着她的话去找，发现刘桢所说的地方，果然绣着一朵梅花，大小绝对不会超过尾指指甲，如果没有人特意指出来的话，也绝对不会有人去细看。

刘桢悠悠道：&ldo;我虽然对我宫里那些宫婢的人品未能一一了解，但起码对她们的性格还是略知一二的。阿林爱美，纵是同样规制的宫装，她也要穿出与旁人不一样的款式来，偏偏宫装不能大改，所以她只能在细节上下功夫，也亏得这朵梅花，否则我还没能发现这其中的猫腻。由此可知，李廷尉丞根本就没有搜过阿林的身，说不定连她脚上的伤，也都是装出来的！&rdo;

刘远沉声道：&ldo;来人，将她的下摆撩起来！&rdo;

随着刘桢的层层剖析和刘远的话，阿林脸上终于从忐忑不安变成了浓浓的惊惧，她后退几步，似乎想要逃开，却已经被左右内侍用力按住，曲裾和里头的深衣下摆都被撩起来，露出一双光洁的，毫无伤痕的小腿。

这下谁都能看得出来了，阿林压根就没有受刑，更不必说搜身换衣服了。

也就是说，李称刚刚说的话，都是假的。

刘远怒道：&ldo;将这贱婢拖下去上刑，务必要让她吐出实情来！&rdo;

&ldo;陛下饶命！陛下饶命！&rdo;阿林已经吓得涕泪横流，大喊起来，&ldo;我招！我愿意招！&rdo;

&ldo;你说，如有一字虚言，就将你千刀万剐！&rdo;刘远冷冷道。

&ldo;是皇后！是皇后让我这么做的！&rdo;阿林呜咽道。

刘桢微微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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