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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ldo;我吃了你的豆腐脑，自是该付钱的，何况，日后我还想天天能吃到。&rdo;

&ldo;那我收了你千金难求的字又该如何偿还？你如还当我是弟，便当知道以后这豆腐脑你是白吃定了，我此生也只收你昨日一次钱。但苏二公子若是实在看不上在下，那便按三碗的豆腐脑结账吧，日后也请吃一碗付一碗的账。顾白摊子小，预付赊账的大买卖当真做不起。&rdo;

沈慕渊看到少年僵直的身体，泛红的眼眶，突回过神来。忙收了钱袋，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袍，深深作了个揖，&ldo;是哥哥失言了，还望顾白老弟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哥哥计较。&rdo;

顾白抖着鼻音，问道，&ldo;以后还付钱吗？&rdo;

沈慕渊只感觉那委屈的小鼻音挠的心痒痒，忙道，&ldo;自然不敢，不敢了！&rdo;

顾白噗的就笑出了声。其实方才看他抖衣裳，可湿哒哒得又抖不开的样子就有些想笑了，只是端着面子要紧。

沈慕渊见他刚还是眼红红鼻塞塞的，立马又破涕为笑，虽有些费解，却还是松了一口气。

顾白自顾从沈慕渊身边走过，进了卧房，吱吱嘎嘎的一阵捣鼓，又转身出来端了一大盆热水进去，如此反复几次，原本白惨惨的面颊已有些血色，额上的雨珠转成了薄汗。

&ldo;慕渊哥，你先去泡个热水澡吧，湿衣服我拿去灶上烘烘，午前就能干了。&rdo;

沈慕渊大惊失色，在此沐浴？且不说在别人家方不方便，便是谦谦公子如他这般，也不该有如此失礼的举止。

&ldo;顾白老弟，你今天忙了一早上，更应该去泡泡热水驱驱寒气，你不用管我，我在此坐坐等雨停了便好。&rdo;

顾白挠了挠头，&ldo;可是，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现在时辰尚早，如此冷冰冰得坐着，只怕是要冻出伤寒的吧。&rdo;

冷风吹过，沈慕渊打了个寒颤。君子本色，表里如一。君子正其衣冠，摄其威仪。阿嚏！君子死要面子活受罪。君子在弟弟家泡个澡，也不算失仪罢！

沈慕渊泡了澡，换上顾白的粗布短衣，长手长脚实在有些遮不全面，君子一旦松懈后便彻底失了体态。沈慕渊窝在顾白素净的小床上，披着被子捧着汤婆子，偶尔抿一口端放在一旁的热茶，人有些恹恹的。

第3章三

顾白也糙糙泡了下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此时，坐在陈旧的小书桌旁，津津有味得看着沈慕渊临摹的那本兰亭集序。

&ldo;一共就三百二十四个字，你是能看出花来不成？&rdo;

顾白淡淡抬头看了眼沈慕渊，又低下头，&ldo;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rdo;

沈慕渊揄揶道，&ldo;那你是要黄金屋还是颜如玉？&rdo;

顾白神情一窘，又目光闪闪说些旁的，&ldo;慕渊哥，你的楷书写得真好看。&rdo;

沈慕渊道，&ldo;等你练好了楷体，我再书份行书于你。&rdo;想了想又道，&ldo;不如趁今日有空，将你的大作拿来我瞧瞧。&rdo;

顾白一听，精神振奋，&ldo;不如我现在写了，你在旁指点如何？&rdo;

沈慕渊抱着汤婆子披着棉被直起身来，打算就此遥望三四步远的书桌。

顾白雀跃地取出小心收藏的文房四宝。那虔诚的模样，让沈慕渊对着那套廉价的残次品着实宽不起心来。暗黄的宣纸毛糙杂乱，毛笔稀松少毛，顾白却仍用得节约珍惜，一笔一划，全神贯注，专心致志。

沈慕渊反倒对那认真的侧脸专注起来。棱角分明又含了几分稚气，剑眉星目，炯炯有神。少年微微皱眉的样子，形容不出是好看还是俊气，反正是有些看到他心里去了。

&ldo;慕渊哥，你怎么也不像先生那般，提点下我这一笔一划一点一捺是对是不对？&rdo;顾白隔了笔，撅了神情，有些抱怨。

沈慕渊收起那乱七八糟的思绪，胡乱点着头，&ldo;我看着呢，不错不错。&rdo;顾白提了纸走近给沈慕渊点评，沈慕渊就着他的手认真看了看，&ldo;这个散字，两竖不够紧凑；惊字上下怎么会一样大呢，上小下大结构才漂亮；相思的思，底下这个心字要如此顺过来就美妙了。&rdo;修长的手指在宣纸上意动比划着，逐字逐字地点评过去，顾白听得认真，虽不见得都能明白消化。

沈慕渊讲到畅快处，甩了被子，下床提了那秃秃的毛笔，便在宣纸的另半面刷刷书写起来，行云流水、端正简练。

顾白看到这同一张纸上的两幅字，目瞪口呆。在沈慕渊力透纸背的墨宝旁，自己这难登大雅之堂的字儿着实是有些惨不忍睹。

沈慕渊扔了毛笔才有些回过意来，望见顾白自惭形愧的模样，安慰道，&ldo;你只是差了练习而已，看你的字，现在就已有了几分风骨。这写字最难的就是写出风骨，有的人一辈子可能都写不出来，你若是将字再多练练，定能写一手不逊于我的好字。&rdo;如此，顾白才又恢复了点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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