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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没意见。&rdo;温浅愣愣道,虽然无法理解老白突生的热情,但经验告诉他自己接下来要做的绝对不只吃这么简单。
果然,没等温浅思索出头绪,老白已经小旋风似的从屋子里面卷了出来,一把拽住温浅的胳膊就往院子外面拉。莫名其妙又踉跄了好几步后,一头雾水的温贤弟恍然大悟。
&ldo;合着还要现逮啊‐‐&rdo;
逮山鸡不用去白家山顶‐‐这点温浅颇为欣慰。老白拉着他去了距离小院儿不远的一片林子,挺拔的松柏在白雪的点缀下格外青翠,偶尔有枝条受不住积雪的重量断裂落地,发出吱吱的声响。
只见老白东瞧瞧西看看最终选了块儿小空地,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截绳子,一端系在旁边的树干上,一端弯出个活扣的小套环就那么的垂放在地面,套环下面挖出个稍小一圈的小土坑,最后撒了把苞谷粒下去。
完成这一切后,老白拍拍手上的灰尘,起身冲着温浅扬起嘴角:&ldo;你就等现成的吧。&rdo;
温浅笑笑,不置可否。但还是跟着老白藏到不远处的松树后面,守株待兔。
两人没有等多久,就等来了一只色彩艳丽的山鸡。冬天毕竟是难觅食的季节,那山鸡恐怕是顺着苞谷香气找来的,几乎是直扑进老白撒苞谷的小坑,一下下啄得极快。等把坑里的苞谷都啄光了山鸡才彻底抬起头,这一抬不要紧,绳索上的活扣马上被拉紧,死死的卡住了它的脖子。察觉到异常,山鸡几乎是狂乱的扑棱起来,翅膀大开,间或有刺耳的叫声。不过这样的挣扎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山鸡都软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老白跟兔子似的一下子窜过去,拿起山鸡检查片刻确定已无生机,才取下绳套。然后晃荡着战利品冲温浅眨么眼儿:&ldo;漂亮吧。&rdo;
温浅一脸茫然,心想这是让我夸鸡还是夸人啊。
那天晚上,两个人美美的喝了一顿鸡汤。至于山鸡肉,温浅实在不敢恭维,他怎么嚼着都像后院堆的劈柴,还是受cháo了的那种。
后来把这话和老白一说,老白乐得险些呛着:&ldo;要不我干嘛放那么多干蘑菇啊,这鸡肉就是用来喝汤的,想吃就吃蘑菇和土豆。&rdo;
温浅眯起眼睛,怎么瞧都觉得老白像有预谋的,不然为什么吃饭伊始不说等自己啃了好几块肉才出声。不过想归想,这种意义不大的事情温浅自然没向老白求证。
温浅没说,老白自然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事实上老白也没思考这些的心思。吃饭期间,他满脑袋都是往日种种。他第一次带小孩儿去猎山鸡,也是这般,回来炖了蘑菇和土豆。结果小孩儿把一锅鸡肉都快吃完了,才不太好意思的说,这肉真难吃。把老白逗得好些日子没合拢嘴。不过自打那以后,小孩儿倒是有事没事都爱去逮两只回来,并不是为了吃鸡,好像对于捕猎的过程更钟爱一些。
温浅看着老白一会儿目光幽远,一会儿又似沉迷进了某种意境,时不时的勾勾嘴角,更多的时候却是轻叹连连。自打住进这里开始,老白时不时的就会这样。温浅觉得这个人的心底有座院落,里面装着其他人不知道的东西。比如这白家,原本应该不只老白一人的。以自己住的那间屋子为例,被子褥子一应俱全,住进去的时候案上还摆着似乎易容用的瓶瓶罐罐。他起先以为那里是老白练易容时用的地方,可后来在炕角的褥子下面发现了几张易容要领的手抄稿,温浅见过老白的字迹,所以可以断定那几张纸并非出自男人之手。
&ldo;温浅,温浅?&rdo;耳边忽然响起老白的轻唤。
&ldo;嗯?&rdo;温浅回过神,对上老白疑惑的眼。
&ldo;想什么呢。&rdo;老白随口问。
温浅微笑摇头:&ldo;没什么。&rdo;
&ldo;怪怪的。&rdo;老白嘟囔着,夹了块很大的蘑菇丢进嘴里,嚼得那叫一个美滋滋。
温浅扬起嘴角,忽然觉得这饭菜又香了几分。
一顿饭到了尾声,两个人吃得心满意足。无奈这酒足饭饱后人都是懒懒的,老白暂时搁下了一贯收拾碗筷的勤劳传统,温浅这个平日里至多也就是打打下手的,自然也跟着不动弹。
咂咂嘴,俩人开始对着残羹冷炙聊天。其实聊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山顶,与人说话本身便是件很惬意的事情,正巧又碰上言语投机的,像他俩这般,那便真是美事一桩了。
温浅喜欢和老白说话,明明都是些琐碎没什么营养的闲篇儿,却每每都能聊出些趣味。再延伸开来,他喜欢同老白相处,这样的相处中他不用做任何改变,和一个人时的自己一样,可同时,又比一个人的日子多了许多意思。
聊天从江湖排名到生意趣闻,最终落在了温浅身上。没办法,因为老白实在把自己身上的奇闻轶事都交代了。
&ldo;你的剑是祖传的吗,&rdo;老白想起了那把薄如蝉翼的兵刃,&ldo;哪家铁匠打的,如此之薄却还能不断,手艺的确不一般。&rdo;
&ldo;那剑好像是从太爷爷那一辈传下来的,&rdo;温浅仔细想了想,才道,&ldo;据说是出自王之之手。&rdo;
&ldo;王之?&rdo;老白瞪大眼睛,&ldo;那岂不是前朝江湖上红极一时的练器师!&rdo;
&ldo;呵呵,说了是据说。&rdo;温浅莞尔。
&ldo;所谓据说肯定是有些根据的,尤其是这种祖传的东西,&rdo;老白言辞凿凿,就跟他亲见了似的,&ldo;赶紧把你那剑再给我瞅瞅,天,这可算得上神兵了。&rdo;
&ldo;我还斩妖除魔呢。&rdo;温浅哭笑不得,&ldo;稍等,我回屋去取。&rdo;说罢出了屋子,不一会儿便把浅伤剑取来了。
&ldo;小心些,&rdo;温浅小心翼翼的把宝剑递到老白手里,&ldo;剑很利的。&rdo;
老白点点头,随后轻轻将剑出了鞘。虽不是第一次看,但闪着熠熠寒光的绝美兵刃还是让老白叹为观止。难怪有些江湖人爱自己的兵刃胜过一切,这一刻,老白忽然能够理解了。
啧啧称奇了好一会儿,老白总算把宝剑物归原主。温浅收回剑没放到身边,反而又起身放回隔壁屋子了。末了才回到饭桌前,弄得老白一头雾水。也是这时,老白才发现个问题,自从住进这里,温浅很少拿着剑与他对话,除了练剑,剩余的大部分时间温浅都并不随身携带兵器。可照理说,一个剑客的剑就像他的生命,怎么可能不放在身边呢,况且之前在温宅,老白也是见过温浅与剑形影不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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