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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以工代赈两难自解（第2页）

大明现在虽然病得很严重，但并非彻底没救了，君不见原本历史上，孙传庭和卢象升这样能文能武的善治者，在陕西，在郧阳和宣大的治理成果。

他们同样不惜得罪固有的利益阶级，顶着巨大的压力锐意进取。那些松散的所谓地方乡绅权贵，面对强势督师，其实根本没有多大反击之力。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崇祯，面对败局，早已经失去了分寸，并没有给他们足够的时间，让他们实现更大的治理成果！

当然，他们都是传统意义上的忠臣，一点也不敢违抗皇命，最终导致了身死政息。

但孙瑞可不是这样的人，他心中装着的是那一千五百万，甚至更多原本历史上死于天灾人祸的百姓，崇祯不过是他实现这个目标的工具人。

“那流民遍地，这个又如何说？”孙承宗知道乡绅逼捐的事情不能深究，也生怕曹化淳问偏了，当即亲自开口道：

“本官和曹公公来的路上，可是到处都看到了流民，这算什么张冠李戴，欲加之罪？”

“大人明鉴，那些流民并非是文登产生的，而且其他州县的百姓，不堪恶绅的盘剥，逃难到了文登，本官身为一地父母官，又如何忍心将他们赶走，看着他们饿死乡野？”孙瑞心领神会，当即配合道。

他知道孙承宗这是明知故问，更是已经听出来了对方话里的帮衬，此时不过是在演戏给东厂的番子看罢了。

“这么多流民，留在文登就能有活路？”

孙承宗其实也想知道，面前这个治世奇才，是如何给这些贫苦百姓活路的。在他看来，这或许能给治理陕西当前愈演愈烈的民乱指一条明路。

“赈济的粮食从哪里来，今后维系他们生活的田地又从哪里来，这么多人，每日吃喝无数，官府能养多久？”

曹化淳听罢，也看向了孙瑞，他和孙承宗一样，也想知道孙瑞是如何同时解决赈济流民和维持官府财政这两个对立难题的。

难道，真的是靠逼捐乡绅，劫富济贫？这可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啊！

要知道，去年受命兵部右侍郎，出任陕西三边总督的杨鹤，便是受困于粮饷，招抚诱降之策无法施展。

想要解决陕西的民变，要不把要吃饭的人杀光，要不就得给他们饭吃，否则一旦形成大规模流寇，局势便不可控制了。

而明廷君臣很明显对局势预估不足，并没有在此时灾情还不算严重，农民军还处于萌芽状态的时候，投入足够的钱粮招抚。

不过，这也是财政困难之下，崇祯一贯的作风了，每次都是扣扣嗖嗖，等到最后局势不受控制的时候，才花大钱去补原本的小窟窿。

当然，崇祯和朝中的大臣们，或许也没想到，现在是小冰河气候期，各种灾害只会越来越严重，根本不存在明年下雨，局势就好转了这种可能。

“下官的法子没什么稀奇的，就是以工代赈，新建工坊，然后再把那些工坊生产出来的货物卖出去换银子，这样安置流民和县城财政的两难，便也就迎刃而解了。”

孙瑞拱手抱拳，一脸淡然，紧接着又道：

“流民有活干，有饭吃，再安置到村堡之中，编户治理，县里还能从中收取不少的税，这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好一个‘以工代赈，两难自解’啊！”孙承宗拍手叫好道。

曹化淳虽然还觉得好像哪里有些奇怪，但见孙承宗如此表现，也不想被看扁了，随即也应和道：

“好呀，孙知县果然是治世能才，咱家一定要在陛下面前，给孙知县正名。”

孙瑞被曹化淳这么一夸，裆下忽然一紧。因为他脑中已经浮现出了那个熟悉的画面——“我们东厂，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就结束了，曹化淳很快想明白了刚刚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再联系联名信上的内容，基本确定了孙瑞以官身从商，甚至主导了文登走私海贸的事实。

他想到这里，忽然意味深长地看了孙承宗一眼，立马就从对方的表情中，明白了孙承宗和他一样，都已经猜到了孙瑞背地里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毕竟，这种事情，在官场上并不少见，只是大家都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但曹化淳还需要一些事情来要挟孙瑞和孙承宗，这个事情他不能深查，可又必须查。否则，只要孙承宗不配合，崇祯那里就没办法交代了。

“孙知县，既然你招揽了那么多流民，还产出了那么多货物，养活了那么多人，新建的工坊应该不少吧？也带咱家去看看，开开眼界，若是此法在其他地方也能用，咱家一定汇报给陛下，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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