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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谢父皇赐座。&rdo;秦素上前折腰行礼,遂坐在了紧挨着龙椅宝座的下首第一席上,举目往四下看了看,掩袖轻笑:&ldo;父皇还当真用上了儿臣献的方子呢,这气味父皇可喜欢?&rdo;
中元帝弹了弹发上金冠,微微眯起了眼睛:&ldo;撒馥兰之蕴藉,比之沉香却又好些。&rdo;复又张眸看向秦素,目中是满满的喜色:&ldo;我儿想得周到,孤甚喜之。&rdo;
秦素弯眸而笑:&ldo;父皇大寿,儿臣想了半天,也唯有亲手调制的香方,才能勉强算得上是儿臣的献礼。若是去外头买的或是叫下头人做的,便失却心意了。&rdo;
这话说得赤诚讨喜,中元帝很是开怀,抚鬓笑了起来。
坐在秦素下首对席的乃是大皇子,他与其余三位皇子是依着序齿就座的,顺着玉阶一溜儿向下排开。至于太子殿下,他最近还在病着,今日的万寿宴却也缺席了。
说起来,中元帝对自己的几个儿子就没一个看着顺眼的,少了一个太子殿下,他也没觉得有什么,更不曾责骂过太子半句,大约在心底里,他是恨不能所有成年的儿子都病重将死才好。
此刻,见秦素与中元帝说得热闹,大皇子夫人梁氏便将巾子拭着唇角,眸蕴笑意地看着秦素:&ldo;皇妹妹这是献了什么香方子?我就说进殿之后闻着这里头的香气特别好闻呢,却原来这撒馥兰还是皇妹妹亲手调的,真真难得。&rdo;
秦素理了理衣袖,一脸地悠闲:&ldo;皇嫂嫂过奖了,这其实也不难,只消将沉香、冰片、檀香、龙涎、叭、麝香,并排糙须、合油、甘麻然、榆面、蔷薇露这几样,各取合适的量,再揉上些许蜡油,便能制成这撒馥兰香烛了。&rdo;
她伸平了广袖,舞蹈似地往四周环了半个圈儿,眉眼便弯起来:&ldo;这殿里都是用了这种香烛,倒是比单单熏香饼子味道淡些,又有那烛火烧着,天冷的时候用着,却是暖的。且这香蜡还有一样好处,就是好存放,天再热也不会变味儿,不像那香饼子,天儿一暖,就容易霉变。&rdo;
梁氏颔首而笑,并不言声,一旁的二皇子夫人娄氏便过来凑趣儿:&ldo;可不是,我就说今年这熏香味儿特别好呢,原来这是皇妹妹玉手亲制,这我可得多闻几下儿才是。&rdo;
这话引得众人皆是一笑,一旁的四皇子夫人陆氏便笑着掩袖道:&ldo;三皇嫂那寿礼却也不差,瞧瞧那上头摆着的,可不就是藏龙盘么?&rdo;
众人闻言,俱皆朝上看去,却见那玉阶左侧的一溜儿长案之上,摆放着不少精美的寿礼,其中犹以那只水波纹藏龙晕青莲叶盘最为醒目。
望着那只前世时给秦家带来了灭顶之灾的珍异瓷盘,秦素的心下有些恍惚,似是那隔世而来的细雨,重又飘洒于眼前。
第943章接战报
&ldo;……这盘子也有趣,竟是天然地烧出来的,听殿下说,那原是一炉废窑,结果竟烧出了千载难遇的绝品。你们瞧瞧,那盘子上头水流千波,由浅而深,宛然流转,波中蛟龙盘尾曲身,直是浑然天成呢……&rdo;
二皇子夫人沾沾自喜的语声传了过来,却是在介绍着这藏龙盘的出奇这处,秦素慢慢地拉回了心神。
前世已矣,那黄柏陂已然转去了二皇子母族的手上,于是,这千古难遇的藏龙盘,便也自然而然地经由二皇子之手,转呈予了中元帝,成为了一件贺寿的大礼。
所谓物尽其用,秦素以为,这盘子放在中元帝的身边,才最为合适。而前世为秦家带来大难的这件珍瓷,如今也算是逃脱了厄运。
可惜的是,她本以为二皇子母族冯氏会私下昧了这件珍玩呢,届时秦素便又多一个试探之途。只冯氏却很醒觉,一早就把盘子呈了上来,却是叫秦素的打算落了空。
心下思忖着,她转眸而笑,抿唇看向了正说得热闹的几位皇子夫人。
她们几人皆依着序齿挨在她的宝座之下,正自轻声地说笑着,几乎人人都是一脸的欢喜,唯三皇子夫人谢氏面色淡然,似是有些落落寡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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