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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ldo;哪里。我们再来看这证物。这确实是一套宫廷侍卫的衣衫鞋袜不假，只不过把这东西放进来的人忽略了一件事情：这套衣服是簇新的，闻起来只有衣料的气味儿，所以根本没人穿过。如果孙贵人真的和侍卫有个首尾，衣服就应该是从侍卫身上脱下来的，应是半旧的才对。&rdo;

&ldo;若是孙贵人做来留着送给他的呢？&rdo;贤妃问道。

&ldo;问得好。从衣服的用料和针脚来看，它们不可能出自宫廷，应该是大内侍卫们的统一发放的。侍卫隶属于兵部，兵部下发的衣服都是由户部督领民间的制衣局所做，再把成衣送往兵部。&rdo;叶蓁蓁说到&ldo;户部&rdo;时，意味深长地看了贤妃一眼。

贤妃一口血憋在喉咙口，想吐也吐不出来。人家皇后娘娘只是看了她一眼，又没指名道姓地怀疑她，所以她根本也无处分辩。再看纪无咎，竟然也在看她，贤妃顿时眼圈就红了，&ldo;皇上……&rdo;

&ldo;想要眉目传情也麻烦稍等会儿，本宫正在办正事儿。&rdo;叶蓁蓁突然说道。

贤妃咬牙住了口。

&ldo;所以这衣服出自下面的制衣局，经由兵部发到侍卫手里。不是孙贵人做的，不是侍卫脱下的，也不可能是孙贵人托人弄来送人的‐‐这种礼物对方自己有一大堆，她怎么可能送得出手。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rdo;叶蓁蓁说到这里，停下，喝了一大口茶。

&ldo;是什么可能？&rdo;纪无咎问道。

&ldo;大概是那个侍卫一时糊涂，把新衣服放在孙贵人这里，让她代为保管吧。&rdo;虽然这个可能看起来没什么可能性，但目前为止也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孙贵人看到了希望，又有力气哭了，&ldo;臣妾冤枉啊！&rdo;

&ldo;你闭嘴，&rdo;叶蓁蓁皱眉，&ldo;颠来倒去就这一句话，烦不烦……贤妃，你觉得本宫方才那个解释说不说得通？&rdo;

贤妃沉思片刻，点头道，&ldo;想来也只有这个理由了，皇后娘娘圣明。&rdo;

&ldo;错了，&rdo;叶蓁蓁笑道，&ldo;本宫确实圣明，但这样解释大错特错。这衣服和侍卫的衣服一模一样不假，但绝对不是任何皇宫侍卫的衣服。&rdo;

她这样一说，连纪无咎都觉得诧异，&ldo;你为何如此肯定？&rdo;

&ldo;皇上您忘了？皇宫侍卫都是有编号的，按照《千字文》排，每个侍卫对应一个字，这个编号是要绣在衣领之上确认身份的。平常看不出来，万一有个不测或是需要追查身份的时候，就用得着了。&rdo;

纪无咎直直地盯着叶蓁蓁，&ldo;朕当然知道侍卫都有编号，却不知道这编号是要绣于衣领处的。&rdo;

&ldo;皇上您整日操持大事，这些细节不清楚也是自然，&rdo;叶蓁蓁给他戴了顶高帽，又翻开那件外衫，说道，&ldo;这件衣服的内领上没有绣任何字，想必是在户部就被人截下了。&rdo;

又提到户部，贤妃的脸都快绿了。

&ldo;所以说，孙贵人，你怕是得罪了什么人，那人想要置你于死地，便想了这么个歹毒的计策，还连累到皇室名誉，其心可诛啊其心可诛。然而这个计策漏洞百出，贤妃也不问青红皂白，先让你把罪名坐实了，置皇上的声名于不顾，也太糊涂了点儿。&rdo;叶蓁蓁说着，笑眯眯地看向贤妃。

贤妃心头一抖，赶紧跪倒在地，&ldo;皇上，臣妾也是心急于皇上清名，想要尽快料理此事。况且物证虽可疑，人证却还摆在这里，小竹不是亲眼所见吗？&rdo;说着，看向身后的宫女小竹，她心里想着，只要小竹一口咬死了亲眼看到侍卫入窗，那么即便没有物证，以纪无咎的多疑，也不会善罢甘休。

&ldo;正是，奴婢确实亲眼所见！&rdo;小竹连声说道。

&ldo;是吗？素风。&rdo;

&ldo;奴婢在，&rdo;素风走过来，手中捧着一个鼓鼓的荷包，呈到叶蓁蓁面前，&ldo;娘娘，这是从小竹的住处翻出来的。&rdo;

小竹见到此物，脸色登时就变了，浑身脱力般，瘫坐在地。

叶蓁蓁接过荷包，打开来察看一番，除了不少银两，还有几件成色不错的首饰，她又把荷包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对小竹说道，&ldo;你一个小宫女，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和这些贵重首饰？不会是偷的吧？&rdo;

&ldo;不不不不不是！&rdo;小竹摇着头，结结巴巴地否认。

&ldo;本宫自然知道不是。有人托你诬陷孙贵人，许了你这些东西。孙贵人身处偏殿，身边伺候的人少，让你有了可乘之机，是也不是！&rdo;

小竹只顾摇头，几乎吓傻了，&ldo;我没有，我没有……&rdo;

&ldo;本宫早就怀疑你，因此让素风去你住所搜了一搜，果然有了这些收获。你既然说不清楚这些东西的来历，那么让本宫帮你查出来可好？方才本宫的英明神武你也看到了，凭这个荷包和几件首饰，想追查其出处，并不是难事。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说实话，我留你一条命，倘若让我亲自查出来，呵呵……&rdo;

叶蓁蓁虽然刻意压低声音冷笑，想制造点可怕的效果，但由于嗓音问题，她的笑声里听不出半点威胁的劲头儿，倒有点像缠绵的女鬼，听得室内诸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纪无咎只觉得身上似乎有条毛毛虫在爬，连忙打断叶蓁蓁，&ldo;若是不说实话，现在就杖毙吧。冯有德。&rdo;

&ldo;在。&rdo;

&ldo;我说，我说，我说！！！皇上饶命，皇后娘娘饶命！！！&rdo;小竹伏在地上哭个不停。

叶蓁蓁、纪无咎、贤妃一起离开含光殿时，一个意气风发，一个老神在在，一个灰头土脸。贤妃被纪无咎亲口下令&ldo;罚俸三个月以自省&rdo;，整个人都像霜打了的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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