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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祁畅缩肩拱背的迎了上来,是个瑟缩成一团的模样,不自觉一抬眼睛,觑了一眼赵世恒,见赵世恒盯着他,忙又把头低了下去。
&esp;&esp;赵世恒吩咐他先去煎茶,再去厨房传话,等酉时到了,把两个人的晚饭摆到花厅来。
&esp;&esp;祁畅依言而去,赵世恒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着祁畅的背影,对邬瑾道:“人性本恶,孙卿言‘饥而欲食,寒而欲暖,劳而欲息,好利而恶害,人之所生而有也,’怎知却有君子、小人之分?”
&esp;&esp;邬瑾垂首答道:“学生以为人性本善,邹国公言恻隐之心、羞恶之心、恭敬之心、是非之心,人皆有之,只是在形势之下,有舍有得,是以有君子、小人之分。”
&esp;&esp;赵世恒将目光从祁畅身上移开,踏上石阶:“此等小人,倒是不曾见善。”
&esp;&esp;邬瑾察觉他极为不喜祁畅。
&esp;&esp;不喜,却又留下,想必是有所用,再者人性之善恶,自古以来争论不休,也不是他能够辩明白的,便不曾接话。
&esp;&esp;赵世恒掀开斑竹帘,抬步进了花厅,在饼铺
&esp;&esp;既说起战事,赵世恒便慢慢和邬瑾说了些别的。
&esp;&esp;“元章十一年,我初回宽州,有幸前往堡寨,望见高城深堑,崇墉百雉,俨然雄关,干城之将,威风凛凛,站在女墙上往外看,却是穷荒绝漠,风沙遮月,那时我便知罢兵息战,不过是金、夏休养生息的借口,中原大好河山,岂有不逐之理。”
&esp;&esp;赵世恒看向邬瑾:“这四人,你担心他们会成为细作?”
&esp;&esp;邬瑾道:“学生所虑,并非细作,而是他们借机生事,轻启边衅。”
&esp;&esp;赵世恒多年所虑,叫邬瑾一语点破,不由心头一跳,便放下茶盏,起身走至窗边,见窗外巨影笼罩,才稍觉安定——他所谋,和邬瑾的揣测之间,便只余一道薄薄的墙。
&esp;&esp;而这四个羌人,也绝不能在此时生事。
&esp;&esp;“此祸既已察觉,必可消弭,不足论道,况且这等事体,你忧心无用,还是将心思放在秋闱之上。”
&esp;&esp;“是。”
&esp;&esp;先生与学生都感觉紧绷着的弦松了些许。
&esp;&esp;时日尚早,赵世恒走至窗边一排木厨边,抽出一个抽斗,取一沓扇面出来,又吩咐邬瑾去取笔墨来此。
&esp;&esp;“圣人都说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我就偷一回懒,你来替莫节度使提葵榴扇面吧。”
&esp;&esp;端午那日,莫千澜便要往宽州一些官员府上送去葵榴画扇,以示心意。
&esp;&esp;画扇上的蜀葵与榴花已经画好,只需再写一两句应景的赠诗,晾干墨迹,送去装裱入匣便可。
&esp;&esp;连莫千澜的私印都不用。
&esp;&esp;收到画扇的人都知道这字不是莫千澜所书,然而并不在乎,字是谁写的并不要紧,要紧的是字里行间,莫家传递出的消息。
&esp;&esp;莫节度使这个虚衔,指使不动谁,却有消息,他手里漏出去一点消息,其他人装聋作哑的隐瞒一点消息,是宽州城约定成俗的秘密。
&esp;&esp;邬瑾上前看那折扇扇面,葵榴斗艳,色彩绚丽,甚是精妙,便凝神静气,研墨提笔。
&esp;&esp;赵世恒待他研好墨,在一旁道:“似火榴山崩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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