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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第2页）

&esp;&esp;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来赔礼，应该伏拜叩谢。

&esp;&esp;妇人说完就开始抬臂，用宽袖擦起眼泪：“我和你叔父都已经训斥过了，也惩诫他抄书，你和从安就算是怨恨我们，我都没有话说但是你叔父他没有错他一直都把从安当成自己的亲儿对待，昨夜从安那些话都让他难受的一夜没睡。”

&esp;&esp;红鸢也跪坐在几案前，把漆碗放在案上，然后站起，低头退到女君右边的位置，继续侍奉。

&esp;&esp;谢宝因指腹摸着裙裾上面的纹样，背脊挺直，听着妇人言语间都是帮林益说话，思忖片刻后，开始明白妇人今天为什么会来这里。

&esp;&esp;林业绥在朝堂之上，一人抵抗三族实在是太累了，他需要族中子弟。

&esp;&esp;自己不能坏了他的谋算。

&esp;&esp;她浅浅笑着：“事情既然都已经过去了，叔母再来跟我说这个就是不把我和郎君当一家人，女郎是我他很卑劣

&esp;&esp;用过早食，王氏在居室翻找半刻后，拿上芙蓉通风蜜膏，没有携奴呼婢，独自一人，颇为闲适的往长乐巷去了。

&esp;&esp;林家的奴仆都认识这位三夫人，什么话都没问，反倒恭恭敬敬的开门让人进去了。

&esp;&esp;虽然搬了出去，但是还被当成这个家里的夫人看待，王氏心里当然很高兴，进去后，满面春风的往西边屋舍走去。

&esp;&esp;西行路过花红柳绿，怪石流水，岸芷汀兰。

&esp;&esp;王氏忽然停住脚步，侧过身子，隐在柳树后面，看着远处水边平滩，那里立着两个人。

&esp;&esp;她暗自琢磨着，凭着从前的印象认了出来，稍老的那个是管家中蔬果的老妪，年轻的那个是负责东边屋舍蔬果的绿荭。

&esp;&esp;“她是夫人，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什么事情也不肯听，坐着就伸手张嘴，哪里要是不舒适了，也知道打杀奴仆。”绿荭看起来好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在那里诉着苦，“那件事情哪里是我的错，我又不是那树，也不是管风雨雷电的仙人，凭什么说我也要成为李秀。”

&esp;&esp;这些冠履倒易的话，让旁边本来还在宽慰她的老妪怒骂起来：“你注意你这张嘴，既然知道我们是侍奉家中主人的，你就要明白我们只是奴仆，世代都要侍奉这个家里的主人，主人对你稍微好些，是主人兴致好，不是真把你当人。”

&esp;&esp;“我是侍奉人的，但也不是随便被人侮辱的。”她们都是奴仆，不帮着说话，还维护起人来，绿荭心里更觉得郁闷，自己抬手擦去眼泪，女君怀有身孕的时候，尤为食酸，有回天热，酸果全部都掉树了，只送了两箩来，还需要分去家中各处屋舍，女君那次都没有吃多少，吐到肝胆都出来了，但是直到缘由后，还来体谅我们。”

&esp;&esp;说到这事，老妪也是一声叹气，同是主人，出身不同，修养不同，待人接物的办法也是天壤之别，一个把她们当人看，一个把她们当成是随便就能杀死的玩物。

&esp;&esp;老妪也开始心疼起眼前的人，她至少还有些自尊没有被磨掉：“这件事情很麻烦，我们都不能够越俎代庖，还是先去西边屋舍跟女君禀告吧。”

&esp;&esp;绿荭点头，蹲下去在水里洗着帕子，不再说话。

&esp;&esp;王氏听了两句，很快便悟出来说的是哪个主人，她不愿意沾染，赶紧另外择路去了西边屋舍。

&esp;&esp;因为已经临近端阳，恶月恶日，所以热气开始毒辣起来，妇人进去时，庭院里面的侍女都趁着现在天凉，拿艾草和胡蒜在编织着避瘟鬼和五毒的东西。

&esp;&esp;谢宝因立在阶上，貌甚闲暇，垂眸带笑，看这几个侍女在用多出来的菖蒲叶折花鸟鱼虫。

&esp;&esp;看着屋舍里面的各处地方，穿庭的王氏高声道：“明天才是端阳，怎么现在就开始挂起来了？”

&esp;&esp;“我明天想要去天台观做些法事，正好空闲，所以先悬挂起来，万一有些五毒提前来了怎么办。”谢宝因疑惑看去，看见是妇人，眉目舒展，玩笑两句，又言，“叔母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找我。”

&esp;&esp;这句话提醒了王氏，她走上前，把怀里的东西递过去：“前几天你不是说每逢炎夏，咽喉就会发紧，我给你把芙蓉通风蜜膏拿来了。”

&esp;&esp;谢宝因接过，端量几眼，笑了笑：“命侍女送来就行了，叔母怎么还亲自给我送来，我有些惶恐了。”

&esp;&esp;“我出来消食，顺道给你送。”听不惯女子后半句话的王氏努嘴嗔了眼，转瞬又细心嘱咐，“要食用的时候就舀一点出来，用热水调和。”

&esp;&esp;谢宝因颔首，道谢一番，再把东西交给侍女放进居室里面。

&esp;&esp;王氏心里还在想着来时遇见的那件事情，正在犹豫说不说的时候，那两个人就已经结伴来了。

&esp;&esp;很快就走过庭院，来到女子跟前：“女君。”

&esp;&esp;刚命完侍女的谢宝因看过去，一下就察觉出不对劲，凝神道：“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esp;&esp;绿荭不好说，所以老妪回道：“二夫人骂了她。”

&esp;&esp;涉及家中主人，不好在外言语。

&esp;&esp;几人去了厅堂。

&esp;&esp;谢宝因在北面坐席踞坐着，王氏跽坐在东面的坐席。

&esp;&esp;老妪站在堂上，低头开始禀道：“因为时令水果的事情，所以二夫人不高兴。女君和三夫人应该都知道，往年到了季节，各处别墅都要送收成中的三分之一到长乐巷以供主人消遣，送来长乐巷后，先由我按照定例分成西边屋舍与东边屋舍两份，然后东边屋舍那份再由绿荭按照规定的份例送去郎君娘子的住处，别墅里面剩下的则要流入东西两市，由林氏专责买卖的奴仆去贸易，折成通宝入库。”

&esp;&esp;谢宝因还没有开口，嫁来林氏多年的王氏已经先出声：“历年来都是这样，我记得你治理这件事情也已经很多年，怎么这次就出了祸端。”

&esp;&esp;她也是世家夫人，来的时候又大概听到一些，知道是主仆之间有嫌隙，这种时候，肯定是要维护着主人这边。

&esp;&esp;因为这件事被打骂过的绿荭紧紧捏着腹前的双手，低声说起来：“三夫人不知道，今年的寒冬太长，天气一直都暖和不起来，三月的时候，到处都还有雪覆盖着，怎么可能还有果树是能熬过去的，更加别说长果了，别墅那边的人已经想了所有的办法，烧柴火、搭棚子，可是再怎么样，都比不上天气痛痛快快的暖和几天，所以今年那些别墅里的收成都不怎么好，按照三分之一送来长乐巷的也少了很多，再按照定例送去各处屋舍，肯定也要比往年少，但是二夫人那边肯定不听，一直说是我给偷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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