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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第1页）

秋天到来的时候，他接到了博伊尔的电话，这次，终于轮到他下地狱了。

&ldo;他要求我跟进胡查理。&rdo;唐辉的脸色变得分外惨白，不知道是出于紧张还是愧疚，右手神经质地抖着，&ldo;他说事情有了一些不好的变化，警方可能已经察觉了&lso;实验体&rso;的存在，只有胡查理一个&lso;观察者&rso;是不够的，必须有个更高一级的人为他&lso;善后&rso;。&rdo;

&ldo;&lso;善后&rso;？&rdo;宗铭问道，&ldo;你是指&lso;清扫&rso;？或者说灭口？&rdo;

唐辉沉默不语，过了很久才缓缓点了点头，说：&ldo;是的，灭口，他让我跟进胡查理，在关键的时候杀了他，保护&lso;彼岸&rso;的秘密不被警方发觉。&rdo;

接到电话的时候唐辉简直惊呆了，万万没想到博伊尔联系他竟然是想指使他杀人！

虽然他每天都想亲手杀了通查和郑城，但那是他的杀父仇人，他可从没想过要杀掉自己不认识的陌生人！

唐辉不顾博伊尔的警告飞到费城，闯进他的办公室质问他为什么要杀掉那些无辜的&ldo;实验体&rdo;，为什么堂而皇之地指使自己谋杀。

博伊尔一反平时温文尔雅的态度，尖刻地反问他：&ldo;你为river做过什么？你拿了river那么多钱，过去两年多里为&lso;彼岸&rso;做过多少工作？行政文件？税单？环保审查？笑话！这些事谁不能做？我们为什么要选你？&rdo;

博伊尔拍拍他的脸：&ldo;亲爱的唐，醒醒吧，天上不会掉馅儿饼，你该清楚river在你身上的投资不仅仅是为了你给&lso;彼岸&rso;做一个四平八稳的壳子！你在接受ito改造的那天开始，就注定要为这个伟大的项目奉献终身！&rdo;

唐辉没料到他竟然露出了这样的嘴脸，愤怒地道：&ldo;不！我不接受！我绝不会为了river杀人！我和river的契约受法律约束，我将立刻停止和你们的所有合作！&rdo;

&ldo;你不会的。&rdo;博伊尔冷笑着说，&ldo;一旦有实验体落入警方手中，&lso;彼岸&rso;立刻会暴露，而唐晟作为&lso;彼岸&rso;的母公司必将同时名誉扫地、破产清盘！你，唐晟的总裁，伊藤健太最优秀的作品，下半辈子不是在监狱里度过，就是在研究所的笼子里度过‐‐我想中国政府是绝对不会放弃你这样独特的样本的，他们早就想做和我们一样的事了，而你可以让他们的研究加快起码三十年。&rdo;

唐辉冷汗涔涔，博伊尔向他微笑，温和地说：&ldo;想想你的家人，唐辉，如果你进了监狱，你弟弟还能像个漂亮的王子一样拉大提琴吗？没有了你的保护，他很快会失去理智变成疯子，像个流浪狗一样死在街头破烂的纸箱子里。&rdo;

&ldo;住口！&rdo;唐辉厉声大叫，一拳揍在博伊尔脸上。博伊尔打了个趔趄，优雅地擦掉嘴角的血渍淡淡说：&ldo;这一拳就当纪念我们真挚的友谊，亲爱的唐，从今天开始，请你真正承担起自己的工作，为&lso;彼岸&rso;扫清所有障碍。&rdo;

他打开门，做了一个&ldo;请&rdo;的手势。门外，一名收到river捐款的修女正在接受媒体的采访，他微笑着说：&ldo;瞧，我的朋友，连上帝都不是免费的，何况我们。&rdo;

第146章s6e6暗礁浮

通往地狱的路，从哪个方向走都是畅通的。

宗铭不知为何想起了王浩临死前说过的这句话。

无论唐辉多么不情愿，多么痛苦纠结，其实在接受river投资的那一刻他的命运就已经被确定了。

命运，真是一个残酷的东西，有些人一辈子都不用面对什么艰难的选择，浑浑噩噩就能当个好人顺遂一生；有些人却注定要面对无数艰辛的考验，受尽煎熬而不得善终。

说命运可能太唯心了，唯物地说，应该叫做概率。

不管承不承认，概率其实主宰了大多数人一生的走向。

经过一夜的审讯，所有人都疲惫不堪，尤其唐辉，因为情绪起伏过大，枪伤恶化，终于在凌晨的时候陷入昏迷。

桑国庭叫了医生来给他检查，没向任何人透露任何关于昨晚审讯的信息，只在被问起的时候一脸疲惫地摇头。

连局里的一把手打电话过问进展他也是守口如瓶，只说：&ldo;嫌疑人嘴巴很紧，因为大脑受过改造，性格非常偏执。我们已经说服他母亲对他进行劝解，但目前效果不大，毕竟他弟弟刚刚被绑架。昨晚我们疲劳轰炸了十几个小时，他枪伤发作昏过去了，我看必须得缓一缓。&rdo;

一把手知道这件案子十分棘手，更知道他儿子桑菡现在还没出icu，当下也没有催促责问，反而安慰他不要思想压力太大，保重自己的身体。

去icu探视过自己的儿子，桑国庭将宗铭和李维斯叫到家属休息室，清场之后开始讨论案情。

&ldo;你们对昨晚唐辉的证词有什么看法？&rdo;桑国庭点了根烟，习惯性地想给宗铭让，看了一眼李维斯之后又将烟盒收了起来，说，&ldo;算了你别抽了，一把年纪了早点封山育林要个孩子吧，抽烟降低精子活性。&rdo;

宗铭一脸正色地道：&ldo;局座你这是什么话，我这个人一言九鼎，说戒烟就戒烟。再说我们家精子多，你就别瞎操心了。&rdo;

桑国庭差点被烟呛了，郁闷地看了他半天，大概想起自己家将来可能精子也比较多，于是破天荒地没骂他&ldo;冚家铲&rdo;，只伸出一根指头点了点他。

李维斯想笑不敢笑，明明看见宗铭手都伸了，喉结饥渴地滚了好几下，难为他反应这么快，在局座面前又成功地扮演了一回央视正剧老干部。

&ldo;讲正事吧。&rdo;桑国庭叹气，不知道是为了案子还是为了自己家过剩的精子，&ldo;唐辉的话里有几个疑点，我们必须得弄清楚是他在说谎，还是他本人也被蒙蔽了。&rdo;

宗铭敛起神色，道：&ldo;我来说吧，第一个疑点，他说三年前他主动提出参与伊藤健太的活体研究，把自己变成了第一个超级脑，但就我们掌握的情报来看，更早之前欧美各地就出现过超级脑罪犯。&rdo;

&ldo;他甚至都不是第一个华人超级脑。&rdo;桑国庭说，&ldo;三年前你协助国安局去美国引渡的那个催眠者，算起来比他出现得更早。&rdo;

宗铭&ldo;嗯&rdo;了一声，挨着李维斯的左手忽然在桌上轻轻叩了叩，说：&ldo;那人是在四年前携款潜逃到国外的，出国之前还是普通人，从拉斯维加斯引渡回来的时候已经被改造了。算起来他应该是在唐晟出事之前做的手术。&rdo;

他的动作看似随意，但李维斯听到&ldo;三年前&rdo;、&ldo;拉斯维加斯&rdo;、&ldo;引渡&rdo;这几个词儿，立刻明白他是在向自己解释他们那次神奇的结婚事件‐‐果然他不是随随便便跟这祸害闪婚的，完全是为了法律与正义！

桑国庭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接着道：&ldo;所以要么是唐辉在说谎，要么是博伊尔和伊藤健太骗了他。我更倾向于后者，就昨晚的审讯情况来看，唐辉在这一点上应该是没有保留的。&rdo;

&ldo;我也这么认为。&rdo;宗铭说，&ldo;事实上，我认为博伊尔从一开始接近他就是有预谋的，甚而至于唐晟三年前的那次巨变，背后都可能有river推波助澜的影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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