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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赴死（第1页）

王远山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只是，晚辈心里明白，我能力有限，所能做的也就只有保护好身边这些亲近之人罢了。至于这偌大的龙元国，唉，当今皇帝昏庸无道，在面对北蒙的入侵时，毫无作为，丢失了半壁江山不说，如今却还只想着偏安一隅，整日在那皇宫之中寻欢作乐，自得其乐，丝毫不顾百姓的死活和这天下的安危呀。面对这样的局面，晚辈纵有再多的想法，也实在是无力回天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局势一步步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却无能为力啊。”

说罢，王远山又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中，满是对这乱世的无奈，对龙元国未来命运的担忧，以及自己有心却无力改变现状的惆怅呀。

老者见王远山这般无奈又有些颓唐的模样，目光中却闪过一丝别样的意味，当下便向王远山问道：“小兄弟，你为何说当今皇上昏庸呀？”

王远山听到老者这话，稍微一愣，他实在没想到老者会对此有所质疑，不过还是很快回过神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懑地说道：“当今皇上，在面对北蒙的步步紧逼、大肆入侵之时，毫无应对之策，眼睁睁地看着半壁江山就这样落入敌手，可他呢，却丝毫没有想要收复失地的想法，只是安于现状，整日躲在那皇宫之中，沉迷于酒色，只顾个人享乐，全然不顾百姓在战乱中流离失所，也不思进取，不想着如何重振龙元国的雄风，这样的君主，难道还不是昏君吗？”

老者听完王远山的话，却是立即摇了摇头，神色严肃地说道：“那小兄弟你建奉天城，想着护住身边之人，这固然没错。可你眼见这大好河山如今尽归胡虏，却也只是守着自己的那一方小天地，即便你能守住你的奉天城，那也不过是类似小国寡民般的存在，安于现状罢了。如此看来，你和如今的昏君又有多大区别呢？”

王远山听完老者这话，顿时一惊，仿佛被人当头棒喝一般，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发觉老者的话似乎也有几分道理，自己一心想着护住奉天城，护住身边之人，可对于这天下大局，对于那被北蒙侵占的大片土地，确实没有去做更多的努力，这样想来，自己好像也陷入了一种安于现状的境地呀。他眉头紧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那老者见自己的话语对王远山产生了触动，心中知晓王远山已在认真思索其中深意，便接着缓缓说道：

“老道我呀，这些年来，为了寻觅合适的人选，可谓是踏遍了这世间的诸多角落，四处游历多地。每到一处，我都会悉心留意当地有没有资质上佳、心性纯良且心怀大义的年轻人，只盼着能找到这么一个人，将师父的衣钵传承下去呀。毕竟，恩师所留下的道法、所秉持的侠义精神，可不能就此断了传承，那是我无念观，乃至整个龙元武林的宝贵财富啊。”

老者微微仰头，目光中透着一丝无奈与惋惜，继续说道：“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真如恩师所言，这世间早已灵力枯竭了吧，有天赋的年轻人本就不多，而那些有天赋又能心怀天下、愿意肩负起守护武林、拯救苍生这般重任的，更是凤毛麟角，人才难寻呐。即便有上佳之才，若无奇遇，也只能修习一些凡人武功。哎。”

说到这儿，老者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眉头紧皱，满是忧虑地说道：“老道我在游历途中，眼睁睁地看着那密宗的势力日益壮大，他们的野心也愈发不加掩饰，那北蒙在密宗的支持下，南侵之日已然不远了呀。我心里清楚，一旦北蒙南侵，这龙元国必将陷入一场更大的浩劫之中，百姓又将陷入水深火热的战乱之苦。思来想去，我这才回到长桥，回到这承载着诸多回忆的无念观，陪伴恩师的在天之灵，也算是尽我最后的一点心意了。”

老者顿了顿，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意，那笑意就如同深秋里最后一片在枝头瑟瑟发抖的枯叶，看似还挂在那里，却满是衰败与悲凉，丝丝缕缕地从那沟壑纵横的面容上渗透出来，让人心头也不自觉地蒙上了一层阴霾。

他接着说道：“老道我这些年四处游历，耳朵里早就听闻了不少消息呀。那蒙天行，在闭关这么漫长的岁月之后，已然伤势尽复了，而且呀，据说比起当年和恩师决斗之时，他的功法更是有了极大的进境呢。想想也是，以他那样的天赋和根基，又经过这么多年的潜心闭关修炼，实力精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啊。”

老者微微仰头，目光仿佛穿透了这屋子，看向了那未知的远方，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然，继续说道：“待到那北蒙南侵之时，想必也就是那蒙天行出关之日了。到了那个时候，老道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深知自己的实力和恩师比起来，那可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呀，根本没办法像恩师那般，凭借着超凡入圣的实力，力挽狂澜、扭转乾坤，让龙元武林免遭那灭顶之灾。”

说到这儿，老者的声音微微提高了几分，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豪迈，可那豪迈之中，又藏着无尽的无奈：“可即便我心里清楚，自己此举不过是螳臂当车，毫无胜算可言，但我也是要和那蒙天行会上一会的呀。这一战，我躲不过，也不能躲呀，我若退缩了，那无念观传承数百年的尊严何在？这龙元武林自古以来所秉持的骨气又何在呢？”

老者的身躯微微颤抖着，那颤抖并非是因为害怕，而是源自内心深处对门派、对武林那份炽热又纯粹的坚守，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支撑着他，让他哪怕明知是死路一条，也要毅然决然地踏上这条扞卫尊严与骨气的道路，哪怕最后只留下一个悲壮的背影，也要让世人知道，无念观的道士们，龙元武林的豪杰们，从来都不会向强敌低头，不会在危难面前怯懦退缩。

王远山看着眼前的老者，一脸决然，想来这赴死之心早已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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