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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2页）

&esp;&esp;提到华扬，老爷子眼中神色略复杂：“……华扬那位小傅总，前段时间是不是回国了？”

&esp;&esp;梁瑾慢慢喝了口汤，声音很低：“嗯。”

&esp;&esp;他爷爷沉默一瞬，接着问：“你跟他，有没有见过面？”

&esp;&esp;“在徐家的婚宴上碰到过，之前去何局那里，他刚巧也在，”梁瑾平静说着，“跟他聊过云琴岛的事，何局说的合作我觉得可行，但他不太愿意。”

&esp;&esp;“只有这些？”

&esp;&esp;“嗯，就这些。”

&esp;&esp;梁瑾很坦然，看向他爷爷的目光里全无闪躲，即便他爷爷有意试探，他说的也全是实话。

&esp;&esp;他早已不是十年前面对巨变时彷徨失措、束手无策的那个他，人总要成长，只有他自己能救自己。

&esp;&esp;祖孙俩的视线碰上，如同某种较劲，最后是梁老爷子先移开眼，他年纪大了身体衰竭，也已不复当年强势。

&esp;&esp;“徐笙的事我前几天听他爷爷说了，那小子也真是作孽，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院。要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本来都结婚了，收收心过两年再生个孩子多好，偏他自己不争气。”

&esp;&esp;老爷子感叹起别人的家事，梁瑾安静地听没有出声，哪怕知道他爷爷是意有所指。

&esp;&esp;老爷子说了几句大概也觉没意思，便算了，只问他：“你也三十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有几个老朋友，家里都有跟你差不多大的女孩，你想不想见见？”

&esp;&esp;梁瑾神色不改：“我刚接手公司，工作很忙，没有这个想法。”

&esp;&esp;“什么时候会有想法？工作总是做不完的，终身大事更重要。”

&esp;&esp;“我不想。”

&esp;&esp;梁瑾依旧很客气，语气里丝毫没有顶撞之意，说着“不想”时的态度却坚决。

&esp;&esp;“你……”老爷子有些生气了，开过刀的伤口处隐痛，责备的话到嘴边到底没有说出口。他也力不从心，僵持之后只能作罢。

&esp;&esp;“暂时不想便算了，以后再说吧。”

&esp;&esp;梁瑾没再接腔，默不作声地继续吃东西。

&esp;&esp;入夜以后又下了雨，梁瑾留宿在山庄里。

&esp;&esp;脑子里的杂念太多，他不出意料地又失眠了。

&esp;&esp;推开落地窗走出去，他在檐下点了支烟，抬头看到院中树梢间在雨中盘旋的乌鸦，听着那刺耳叫声，唯觉意兴萧索。

&esp;&esp;被困住的不只有在夜雨中疲惫挣扎的乌鸦，也有他。

&esp;&esp;一支烟快抽完时，梁瑾的目光落向西面另一间房，那里是梁玦从前的住处。

&esp;&esp;将烟头捻灭在垃圾桶上，他穿回廊过去。

&esp;&esp;房门锁着，旁边的窗户却稍一使力就开了。

&esp;&esp;梁瑾撑着窗台翻身进去，没有开灯，借院中进来的一点微弱光亮打量四周。

&esp;&esp;家具盖在防尘布下，从前的摆设和装饰物都已不见，房中空旷冷清，灰尘扑面，散发着终年不见阳光的霉味。

&esp;&esp;他掀开那一层层的布，老旧家具被岁月侵蚀，什么都没留下。抽屉是空的，柜子是空的，所有承载过梁玦过去记忆的地方都是空的，没有留下丁点属于梁玦的痕迹。

&esp;&esp;那个名字不能提起，过去种种皆被抹杀，像从来不曾存在过。

&esp;&esp;而他自己是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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