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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灯亮起，行人通行。中原中也双手插兜，并肩走在她身侧。&ldo;哦？花山院小姐为什么会这样问？&rdo;他翘起嘴角，心情似乎很愉悦。绘羽老实作答：&ldo;倒也没什么，只是最近不论上午、下午，还是晚上，我似乎都能遇见中原先生您。好像您随时随地都在外出，所以对您的工作性质比较好奇。&rdo;末了，为了不致对方为难，她补一句。&ldo;当然，这是您的私隐。如果中原先生不方便，您可以不用回答我。&rdo;中原中也倒是坦坦荡荡：&ldo;也没什么不方便。我这份工作会经常跑腿，所以出外勤比较多。更何况，我们会社对你所在的学校多有投资，所以去学校的时间也会多些。&rdo;他顿了顿，继续道：&ldo;而且我家就住附近，我有时没事喜欢在这一带走走，散散步。&rdo;和前两天不同，他所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boss最近试图涉足文教领域，首要目标就是这所聚集了横滨上流精英家庭的私立小学。虎次郎办事也靠谱，任务一吩咐，第二天便替他找好住处，连夜搬了家。他现在确实就住附近。铁板钉钉的事实，不怕查。所以回答她的底气也十足，特别足。中原中也挺直了腰杆。&ldo;这样啊，那看来是我自己多想了，&rdo;绘羽笑了笑，无可不可地附和他，&ldo;不过看您这行程安排，中原先生平日里也真是个大忙人呢。&rdo;这逻辑可以说得通，她便不想再去深究。或许和中原中也这么频繁地碰见，就是如此凑巧也说不定。再看一眼表，离上课只剩下五分钟。绘羽脚下生风，没有时间再和中原中也闲谈。行道树梢漏下的光晕闪过她的肩头和发丝，轻盈盈的，灵巧跃动着。淡色水彩一般，似一卷画多过一方景。随着她的步履，橘黄色光斑下，裙摆掀起一个又一个柔和的弧度。扬落之间，隐隐约约现出一小片雪色脚踝。拐过两个转角，一刻也不敢放慢速度。学校已近在眼前，毗邻学校左侧即是银行。忽然，她又停住，猝不及防地转身差点撞到中原中也身上，惊得他及时侧身避开，免得让她吃痛。绘羽一脸不解地看着他。&ldo;中原先生，您似乎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盯着我看。请问……我是哪里粘上什么脏东西了吗？&rdo;中原中也闲适地偏过头，盯住她的目光就像缚在她身上，一瞬也不瞬。他缓缓抬起手，指着自己耳侧的头发。阳光下，帽链闪动星点金属光点，一直流泻到眼角。钴蓝色的疏朗眼眸折射出晕染了金色的笑意。&ldo;这里，花山院小姐。&rdo;&ldo;嗯？&rdo;绘羽对照他所指的地方，在自己发间摸索。&ldo;这边吗？&rdo;&ldo;不是，往左边一点。&rdo;&ldo;这里？&rdo;&ldo;再往右一些。&rdo;&ldo;那是这里吗？&rdo;&ldo;有些偏低了。&rdo;绘羽略微垂下头，指尖在耳边的发丝摸了半晌。上也不对，下也不对，左也不对，右也不对，老是没探到正确的地方。太麻烦了，就这么着吧。她泄气地打算垂下手。中原中也笑意更深。&ldo;花山院小姐，冒昧。&rdo;猝不及防间，他将揣在兜里的手伸了过来。没有直接去向耳发，而是轻轻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指节修长灵活，极有力，动作翻覆间，五指轻松禁锢住她伶仃的腕骨。但又绅士礼貌，恪守规矩。皮肤裸露的接触尽可能小，也不乱动乱摸，仅靠指尖点触的惯性，缓慢带起她的动作。这是她第一次毫无隔阂地触碰到他的手套。触感不如看着光滑，反倒是涩滞的，些微磨蹭感。尤其按在她脉搏上的拇指，隔着薄薄一层皮肤，似无意间，来回抚蹭过最脆弱的生命跃动处。一股电流在血管里乱蹿，又像蚁虫啃食于骨髓。眩晕、颤栗、酥麻，从他的指尖传导进体内。似乎他一用力，她的呼吸都要捏在他手里。在这瞬间，她有种错觉：自己是他手中摆弄的小玩具。太阳穴胀得发疼。她屏住气息，下意识是想逃的。没逃掉，欠缺相应的反应能力，只能任由他操纵，牵引着去向正确的方向。&ldo;……啊，摸到了！&rdo;她叹了一声。中原中也当即撤回手，不作过多的停留。将发间那团轻飘飘的异物拿下来，一瞧，不知道何时沾上的白色绒絮。绘羽吹了一口气，让它在虚空中随风荡涤而去。她笑着，&ldo;多谢中原先生。&rdo;&ldo;不必客气，花山院小姐，&rdo;他的语气尽是克制有礼，&ldo;还望您不要觉得我鲁莽。&rdo;打铃声响了，从学校方向传来。这是课前的预备铃声，用以提示师生抓紧准备，马上就是上课时间。&ldo;中原先生，我时间要来不及了，先走一步，&rdo;绘羽稍显慌张，一边小跑一边挥手，&ldo;下次再见。&rdo;&ldo;好，下次再见。&rdo;中原中也看着她进了学校，和来来往往的人打招呼。&ldo;老师，下午好。&rdo;&ldo;下午好，藤原同学。&rdo;&ldo;下午好啊，花山院老师。&rdo;&ldo;午好，田沼老师。&rdo;身影从视野中彻底消失。他拉下帽檐，回身朝港黑总部慢行。心头不动声色地从始至终复盘她的每句话，每一个动作。相较之前，今天分开时知道主动对他说一句&ldo;下次再见&rdo;了。再见。他反反复复咀嚼这两个字。‐‐不错，今天也是很有进步的一天呢。＊干部办公室，不期然的客人早已等候多时。中原中也一踏进办公室门，撞见来人正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热茶，不急不躁地低头细细品味。举手投足间从容优雅，不像afia专管审讯的干部，更接近于悠闲品茗的贵妇。他主动出声：&ldo;大姐，您怎么过来了？&rdo;尾崎红叶放下茶杯，起身指了指他的办公桌，&ldo;给你带这次泄密事件的结案报告。&rdo;中原中也：&ldo;这种事让下面的人去做不就好了，何必劳动大姐您。&rdo;&ldo;总是待在审讯室挺闷的，也顺便到处走走，活动一下，&rdo;尾崎红叶风雅地将振袖款摆到身前，&ldo;何况boss还要让我来传达你一项任务。&rdo;中原中也疑惑地挑起一侧眉。尾崎红叶：&ldo;boss考虑了一下，我们和法国afia的来往也日渐密切，许多贸易合作也越来越紧密。为避免再出现这次译录人员泄密的事情，以后法国地区的文件、信函、协约，全部要你亲自处理，不要假借他人。&rdo;&ldo;所以，中也君你可能又要更忙一点了，&rdo;一字一句传达完森鸥外的意思后，她掩袖轻笑了一声，&ldo;在你熟练处理法国业务之前，先替你找个法语老师吧。&rdo;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法国地区的事务理当对应熟练的法语。虽说也不算毫无基础，但之前的语言课他并不重视这块，现在补账也是理所必然。已是公务缠身的中原中也对这项累加任务没有任何异议。只不过，最重要的是……&ldo;法语老师啊……&rdo;中原中也摩挲着下颌，沉思不语。&ldo;如果你忙于工作，分不出神来做决定，妾身倒是有一个从简的办法。&rdo;她从袖中取出一叠装订整齐的纸页，抖了抖封面的尘屑，递给他。&ldo;这是之前学习其他课程时给你请的老师，妾身从中选了一个在法属殖民地长大的人。有过合作，总是让人放心些。&rdo;中原中也顺手接过，连页面都没翻动一下，直接搁置在桌面。&ldo;多谢大姐费心，不过我心中已经拟定了人选。&rdo;&ldo;哦？&rdo;尾崎红叶来了兴致。&ldo;是花山院家的千金，花山院绘羽，&rdo;中原中也给出了合适且恰当的理由，&ldo;她目前正是一名法语老师，我想让她来。&rdo;尾崎红叶：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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