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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第1页）

半晌，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因为这一片儿都是农民出身，没人学过医，也没人懂得怎么去救一个濒死垂危的人。看着梧桐的一举一动，有的人不忍地别开了脸。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蓝色工衫儿的人穿过人群，检查了一下从水里捞上的人，然后走到梧桐跟前儿，轻轻拍了拍梧桐，低声道：“梧桐啊，好妮儿，节哀顺变吧，人已经没气儿了，就让她安安静静地走吧……”

梧桐听了这话，抬起头，想要透过朦胧的眼眸看清眼前的人，但眼泪就像不要钱似的，珠连不断地穿过脸颊，浸透她的衣衫。梧桐哽咽不止，想要张开嘴嚎啕两声，却发现原来嗓子已经哑到发不出半点儿声儿来。

她一步一跪地挪到女人跟前，腿下的粗制裤子已经磨开了两个透风的洞，膝盖处的肉连着血水翻卷下来，混合着微微潮湿的泥土，一起粘黏在裤子破口处，分不清颜色。

她伸出手，想要摸摸女人的脸，却发现手上脏污不堪，她扯着双手狠狠地在自己单薄的衣衫上擦，仿佛这样就能把污秽在一时之间弄干净似的。

过了一会儿，擦得差不多的时候，梧桐抬头，去看她的小姨，豆大的泪水挣脱眼眶，直击地面。那是她的小姨啊，那么一个如玉的人啊，那个把她放在心尖尖儿上的人、是她在这世上第二个母亲啊，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这样残忍呢？

梧桐爬过去跪坐在她跟前，因为双手没有擦得特别干净，她便用小臂内侧干净的地方抱起她半个身子在怀里，她轻轻用侧脸抵住小姨的额头，委屈地咧开嘴，无声地哭泣着。

梧桐抬眼，泪由眼角外侧自脸颊两边滑落。上天啊，你是被蒙蔽了双眼吗？为什么不把真正恶毒的人收走？为什么非要把好人逼到走投无路？为什么不能让那些人自食恶果，让他们尝尝自己种下的缺德？……

她那所谓的父母赶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女孩儿一身衣服破破烂烂，额头上快要干涸的鲜血明晃晃地挂在那里，她形容狼狈地抱住洛婉玉的头，殷红的色泽配上洛婉玉惨白的脸，再加上他们刚到这里时女孩儿落在他们身上幽幽的眼神儿，活像是从无间地狱里爬出来正要索命的恶鬼。

一股凉气从他们脚底升至脊背，女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觉得可能是天暗了的缘故，莫名地觉得很冷。她皱眉看着眼前的梧桐，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话，可能是这氛围影响，也可能是河边入夜太凉，她开口时竟然微微失声，她瞥了眼梧桐，半晌，撇撇嘴道：“就留她在门外待了会儿，想让她冷静冷静来着，就……就成这样了……”

她咽了咽口水，神色慌张地往边上看，往地上看，就是不看梧桐，小声嘀咕道：“不就也说了两句吗，至于那么脆弱，真玻璃心……大晚上的，弄得怪吓人的……”

她看见梧桐冷冷地盯着她，拽了拽男人，挡在她前头，声音更低：“我也没说错什么啊，这弄得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家撺掇她跳的河呢……别人怎么想……”

男人用胳膊肘怼了她一下，示意她安静点。

梧桐垂眸，心里冷笑，他们还不如不过来，这样小姨还能走得安静点。

她捂住小姨的耳朵，仿佛这样，洛婉玉就不用听见。

半晌，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因为这一片儿都是农民出身，没人学过医，也没人懂得怎么去救一个濒死垂危的人。看着梧桐的一举一动，有的人不忍地别开了脸。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蓝色工衫儿的人穿过人群，检查了一下从水里捞上的人，然后走到梧桐跟前儿，轻轻拍了拍梧桐，低声道：“梧桐啊，好妮儿，节哀顺变吧，人已经没气儿了，就让她安安静静地走吧……”

梧桐听了这话，抬起头，想要透过朦胧的眼眸看清眼前的人，但眼泪就像不要钱似的，珠连不断地穿过脸颊，浸透她的衣衫。梧桐哽咽不止，想要张开嘴嚎啕两声，却发现原来嗓子已经哑到发不出半点儿声儿来。

她一步一跪地挪到女人跟前，腿下的粗制裤子已经磨开了两个透风的洞，膝盖处的肉连着血水翻卷下来，混合着微微潮湿的泥土，一起粘黏在裤子破口处，分不清颜色。

她伸出手，想要摸摸女人的脸，却发现手上脏污不堪，她扯着双手狠狠地在自己单薄的衣衫上擦，仿佛这样就能把污秽在一时之间弄干净似的。

过了一会儿，擦得差不多的时候，梧桐抬头，去看她的小姨，豆大的泪水挣脱眼眶，直击地面。那是她的小姨啊，那么一个如玉的人啊，那个把她放在心尖尖儿上的人、是她在这世上第二个母亲啊，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这样残忍呢？

梧桐爬过去跪坐在她跟前，因为双手没有擦得特别干净，她便用小臂内侧干净的地方抱起她半个身子在怀里，她轻轻用侧脸抵住小姨的额头，委屈地咧开嘴，无声地哭泣着。

梧桐抬眼，泪由眼角外侧自脸颊两边滑落。上天啊，你是被蒙蔽了双眼吗？为什么不把真正恶毒的人收走？为什么非要把好人逼到走投无路？为什么不能让那些人自食恶果，让他们尝尝自己种下的缺德？……

她那所谓的父母赶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女孩儿一身衣服破破烂烂，额头上快要干涸的鲜血明晃晃地挂在那里，她形容狼狈地抱住洛婉玉的头，殷红的色泽配上洛婉玉惨白的脸，再加上他们刚到这里时女孩儿落在他们身上幽幽的眼神儿，活像是从无间地狱里爬出来正要索命的恶鬼。

一股凉气从他们脚底升至脊背，女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觉得可能是天暗了的缘故，莫名地觉得很冷。她皱眉看着眼前的梧桐，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话，可能是这氛围影响，也可能是河边入夜太凉，她开口时竟然微微失声，她瞥了眼梧桐，半晌，撇撇嘴道：“就留她在门外待了会儿，想让她冷静冷静来着，就……就成这样了……”

她咽了咽口水，神色慌张地往边上看，往地上看，就是不看梧桐，小声嘀咕道：“不就也说了两句吗，至于那么脆弱，真玻璃心……大晚上的，弄得怪吓人的……”

她看见梧桐冷冷地盯着她，拽了拽男人，挡在她前头，声音更低：“我也没说错什么啊，这弄得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家撺掇她跳的河呢……别人怎么想……”

男人用胳膊肘怼了她一下，示意她安静点。

梧桐垂眸，心里冷笑，他们还不如不过来，这样小姨还能走得安静点。

她捂住小姨的耳朵，仿佛这样，洛婉玉就不用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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