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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世纪之交675（第2页）

“看来你吹牛皮行，吹猪还不行啊。”黄富朝开着玩笑，便接过猪脚继续吹气，姜林春则用吹火筒棒打猪身，直到整个猪都胀得鼓鼓的，然后用麻绳扎紧那只猪脚。

四人将猪抬上两个洗澡盆放稳，然后用两三把锡壶打来滚烫的开水，不停地淋在猪身上，估摸都淋到了，黄富朝用杀猪刀在猪背脊上刮了一下，猪毛便被整齐地刮下一大片，表示开水烫到位了。几个人便开始除毛，除好背部的毛，将猪翻过来刮腹部的毛，直到猪毛全部刮干净。

黄龙朝找来木梯架在地上，用一根铁钩扎进猪的“杀口”，扯了扯感觉牢固了，几个人便用力把猪抬到梯子上，扣紧铁钩，慢慢把梯子靠到墙上，并调整好一定的位置。

解剖需要技巧，如果刀不准会捅破内脏、猪胆或猪肠子，里面就脏了。黄龙朝凭着多年的经验，三下五除二，就打开了整个腹腔，熟练地将整套内脏摘下来，放在簸箕上。

然后，他从猪的颈脖部位找到一跎“润油”（类似淋巴）割出来，分成几小块，给了黄富朝、姜林春一块，他俩接着就放进嘴里吞了下去。黄龙朝自己吃了一块，问黄昊：“你要不要尝，好多年没尝过了。”

黄昊看着这块生肉，有点胆怯，姜林春纵容他说：“黄昊，吃一块嘛，这才是家乡的味道，很少吃到的。”

经他这么一说，黄昊便从父亲手里接过来，塞进嘴里，感觉温温的滑滑的，黄龙朝见状怕他吃不惯吐出来，便说：“你不要嚼，直接吞下去！”

黄昊便使了一口劲，把那块肉吞了下去，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

黄昊跟父亲说：“你给刀我，我要割一块猪肝烧着吃，好多年没吃到这种味道了。”

说着，便割了一大块猪肝，拿到伙房里，从火塘里扒出一些火炭，在猪肝上洒了一些盐，放在火炭上烧，然后翻来覆去几次，不久便散发出特别香的味道。感觉熟了，便切成几块拿着，给每个人的嘴里都递上一块，整个家里都是猪肝烤熟的香味，增添了不少年味。

黄昊自己留了一块大的猪肝，慢慢一小口一小口地细细咀嚼，尽情地品味这家乡独有的烧猪肝，这满载着风土人情的味道。

黄龙朝把除掉内脏的猪劈成两半，黄富朝和姜林春分别拿一半，放在堂屋里摆好的一块门板上。黄龙朝割下五斤左右的猪上肉，交给王梅香说中午吃，这在当地叫“杀猪菜”。然后，他便分割整只猪，不一会功夫，在他熟练的刀法下，腌制的、烘腊肉的、备用的，分门别类就整好了。

这时候，饭菜也做好了，满满一桌子全是肉，堂屋里弥漫着土猪肉的清香。

黄昊陪大家喝着米烧酒，吃着大块的肉，说不出的爽快。

吃饭的时候，大家问黄昊在外面的情况，黄昊简单说了一下，大家感觉挺不容易，但也佩服他的能力，毕竟他也是一个山里的孩子。

黄龙朝喝着酒，儿子难得回家是他最高兴的事，加上今天突然来多几个人，家里也是少有的热闹，心情便好了许多。他对黄昊说：“你在外面哪里吃得到这样的肉，要不就不要再出去了。”

黄昊看着父亲想了想，尽量用温和地语气说：“爸，我回来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坐吃山空啊。一年到头在田山累死累活能赚多少钱，总共加起来也不会超过5000块吧，那你知道我在外面最多时一个月能拿多少钱吗？”

大家比较好奇地看着他，黄龙朝第一听到儿子聊到收入问题，便问：“多少？”

黄昊：“好的时候，我能拿两三万，就算不怎么好也有一万多。当然，如果不做就一分钱都没有。”

黄龙朝有点不相信：“你做什么，一个月一万多？”

黄昊：“我帮公司卖产品，还兼职帮别的公司拉广告业务，拿份子钱。就是帮老板赚了钱，他给我分成。”

黄龙朝夫妇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姜林春则说：“那老弟你这个业务能力还真的了不起！”

黄昊说：“这个也是靠机遇。现在都是市场说了算，当然也要凭自己的能力。我在贵阳也是瞄准了一些机会吧。所以，这一比较，我哪有心思回来种田种地，况且我们家的田地真的是没什么搞头。再说，回来的话，县里、市里都没有适合我做的事。那个黄能顺也是这个想法，他可能几年没回来过年了，觉得回来不是吃吃喝喝就是人情往来拉扯，还不如趁年轻在外面多赚点钱。”

黄富朝接上话说：“能顺好像三四年没回来了。”

黄昊说：“我去东莞，他是帮了我忙的，后来我还去看过他。这几年应该也赚了不少钱，可是爱赌博，也不知道是否存到钱。这个我跟他不同，黄赌毒和违法的事，我是绝对不沾的。”

大家纷纷点头。黄龙朝听了，便不再坚持自己的想法，他心里知道也改变不了儿子任何想法。

当被问到感情问题时，黄昊也不隐瞒，说正在追一个模特，个子比较高，想着基因好，以后小孩高一点。大家便觉得他很有想法，也觉得他胆子比较大，之前跟县里领导的女儿谈恋爱，拦都拦不住，还结婚了。现在又敢追做模特的女孩子，真是长能耐了。

黄昊说：“现在只是认识，我有那个意思，也不知道人家什么意思。不过放心，我肯定会结婚的，计划想在广州成家。”

林秀感慨地说：“黄昊，亲娘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现在有出息了，将来要把爸爸妈妈接到一起生活，好好孝敬他们。原来在县城结婚，你爸妈都不敢去那个家。以后结婚，一定要找个孝顺的媳妇。”

黄昊说：“亲娘，我也是这样想的。要不是为了想着我爸妈养老，我可能早就结婚了。”

黄龙朝说：“你不要总是想着我们，现在的姑娘有几个愿意照顾老人的，我们也不想连累你，就在这个屋里养老算了。”

黄昊说：“这个由不得你了老爸，做儿子的肯定会首先想着给你们养老送终。你们把身体搞好，吃到100岁，我什么都准备好了。”

黄龙朝风趣地说：“那我们都成老不死的了。”

大家被他逗笑了。

黄昊说：“我看你们身体现在这个状况，吃到100岁一点问题都没有。不要担心我，明年我一定带一个媳妇回来！外面的带不回，山里的也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