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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从梦中惊醒,身上被冷汗浸透,像是从水中捞出一样,她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经深了,只有一轮下弦月冷清的挂在天边。
曾不止一次做过同样的梦,梦中她凄惨的结局,让她一时间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好像一直在轮回。
这是警示,她不能再犹豫,到了要下定决心的时候,必须离开了。
她摸黑起身,用冷水擦拭身上的汗,换上准备好的下人衣服,拿出准备好的包袱。临走前转头看了一眼屋子,一切陈设与她来的时候一模一样,仿佛她刚穿越来的那天,只是有些物是人非,心情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相反有些许失落。
借着夜色的遮掩,她偷偷溜到后门。她刚准备打开后门离开之时,不想有侍卫经过,“什么人?”
沈月低着头,压着嗓子,从衣袖中拿出令牌,“奴婢奉王妃的命令出府。”
侍卫检查无误,却觉得她行迹还是可疑,毕竟王府刚经历了一场刺杀,不敢大意。“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抬起头来。”
王府中的侍卫自然是见过她的面容,此刻若是被认出来,怕是片刻就会传到萧契安处。
她皱眉,思索着应对之法,侍卫还在厉声问着。
“小月,你怎么还在这里磨蹭,若是让王妃等着急了,小心直接把你发卖出去。”
循声看去,少女从暗处走出来,是肉肉。
原来肉肉知道她要走,一路偷偷躲在身后,想看着她离开,见她被侍卫纠缠,才上前帮忙。
侍卫认出肉肉是王妃的贴身侍女,便不再追问。
“肉肉,你怎么来了?你都知道了?”她拉住肉肉的手,心中有些愧疚,原本不打算告诉肉肉,是想保护她,没想到被她看出来,还帮了自己。
“王妃,奴婢就是想来送送您。”肉肉双眼泛红,显然刚才偷偷哭过,却还是装作没事。
沈月与她拥抱,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回想起之前与肉肉一起玩闹的情景,不免更加伤感。
“您快走吧,不然被发现就麻烦了。”肉肉挣脱开。
沈月又捏了捏她的脸,“你也快点回去,若是被人发现了就说是我逼你这么做的。”
肉肉用力点点头,转身哭着跑回去。
整个城楼被笼罩在黑夜中,只有守城的士兵围坐在篝火前,而在城墙的角落停着一辆马车,灯笼把角落照的通红。
十四站在阴影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不确定沈月是否真的回来,而他还会等多久?是不是该放弃了?
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远跑过来,他的心也随着那人的身影动起来。
“阿月,你真的来了?”十四上前几步,看着眼前来人,真的是沈月。
她因不想惊动任何人,一路小跑到这里,身上竟出了一层热汗,脸颊也晕染上一抹红,却让她显得更加真实。
沈月双手撑着膝盖,弯腰平复了下急促的呼吸,“我好了,我们快些离开这里。”
十四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又递过水袋,“不急,你先喝口水,休息一下。等到一个时辰后,换班的守卫是我的亲信,我们再离开。”
沈月听他说便也不再着急,接过水袋。
“外面风大,你一路跑来身上出了汗,容易受寒,去马车上休息片刻。”十四揭开帘子。
刚跑过来没觉得冷,此刻站着不动,确实很冷,便没有推辞。
马车里黑黢黢的,两人面面相对,有些尴尬,她揭开帘子的一角,让月光透进来。
“十四,谢谢你。”
十四感知到她故意的疏离,心中略微难受。
还没开口,便又听见她说,“十四,送我离开后,你便回去吧,你不用与我一同离开。你是皇子,你还有父亲,母亲,朋友,没有必要为了我放弃一切。”
沈月看不清他的脸,不知他是否生气,亦或者愤怒,但她还是要说出口,不仅是因为以后她都不愿与他们兄弟扯上任何关系,更是不愿他因为一时冲动,放弃属于他的一切。
“阿月。。。你可能不知道,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便喜欢上你,满脑子都是你的身影。刚开始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丫环,我便去求母妃,让她将你赐给我,当四哥说寻到你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哪怕你只是一个侍奴,只要你愿意跟我走,虽然不能给你正妻的名分,但我早已想好终身不娶妻,只与你一人到老。”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些都是他的心里话,憋在中太久了,如今借着机会全部说出,倒也轻松了。
只能怪命运捉弄人吧,若是早与他相识,或许结果会不一样吧。现在她的心里早已被萧契安填满,不管是因为爱还是恨,都已经挤不下第三个人。
透过黑暗,沈月觉得要被他那灼热的眼神灼伤了。她沉默良久,“十四,我不值得。。。”
话还没说完,便听见马儿发出不安的嘶叫声,两人透过掀开一角的帘子向外看去,只见外面灯火通明,宛如白昼,不由心里一惊。
十四故作镇定,“你不要出去,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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