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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九州 外传 清山道旧录二（第1页）

等我醒来时，人已经回到了道观，睁眼便看到了师傅和黄师叔。

“显诚，显诚，你醒了！”师傅见我醒了赶紧走到床边。黄师叔嘱咐了几句，把药留下后便出去了。临走时他同情的看了看我，轻摇着头走出了房间。

我仍习惯性的想用手撑起身体，才发觉原本右臂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看着自己这条断臂，我也渐渐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在没有遇见难关之前，所有的缺陷都显得没那么残酷。

“师弟他，没事吧。”

“他没什么大碍，只是运功过度，已被师公下令闭关修养。”

“没想到...”我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没想到师弟他，竟修习了清山剑道。”

“这种事，一直是师公定夺的。虽然他觉得你技无可精进，但师傅不这么觉得。本来打算等日后你有所声望，再请求师公传授。”

“师傅，我明白，我确实没有师弟那般天份。况且我现在，也已经是半个废人了。”

“修行心术为上，天赋只是其次，显诚你也不能过于灰心。”

“那我还能怎么办！”我带着有些怒气的声音吼道，这是我第一次顶撞师傅。

师傅没有责骂我，见我这样的态度，他先是一愣，竟像儿时被训斥的我一样不知所措。

“是师傅说错话了，显诚你不要自暴自弃，命数还未定。”

见我不回应，师傅又沉默着站了半天，最后也离开了房间。出门时师傅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我发现师傅是有些衰老了。

后来，比起旁人怜悯的目光，我最难以忍受的却是我不敢去见师弟。只是听师傅说，他修养过后便顶替了我的工作，下山游历了。

一想到要见师弟，我就似乎看到了他那本来木讷的表情，终于陷入了难过的样子。当然更令我感到无法面对的，是怕他察觉到我竟在心里责怪他救了我。

不过这事始终无法逃得掉，自他成人之日的那天早上，我就知道他会来的。

“师兄，你在吗？我带了点吃的。”听到了敲门声和呼吸有些不均匀的师弟叫门，我打开了一条门缝，也没有迎接他。以我现在的脸色，实在不好迎接谁，长时间把自己关在房内，肯定看起来像个活死人。

“师兄，我答应请你的四方斋。师傅说你不便出门，我就给你带来了。”

我没看师弟一眼，此时仍背对着他。师弟自顾自的在桌上拆着食盒，我也很快闻到了香气，看来还是热腾腾的，多少给我这死气沉沉的房间添了一些生气。

“师兄，这几月没有你指导，可把我为难坏了，只能和其他师傅座下的弟子出行。他们和我不怎么讲话，做事也很少提前告诉我，就把我当个打手。”

“我只是自己好玩罢了。”从一开始，我就也只是想有个玩伴而已。

“师兄的恩情我都记着，快吃饭吧。”

哪有什么恩情，竟为了安慰我说胡话。不知不觉间，我已转身坐在了桌子旁，别扭的用着筷子把饭扒进嘴里。怕师弟看到我掉眼泪，低着头吃了半天。

反手练习御剑的确困难重重，释放术法讲究身、心、神合一，我如今半片残疾不说，过去养成的习惯也一时间难以更改。甩出的木剑不是半空坠落，就是四处乱飞完全不受控制，更不用说沉重的飞剑了。

不过在这院中也无事可做，道观里里外外，除了师傅和师弟，算是把我这个人忘记个干净。

要说有什么好事，那便是师傅已经不像过去那样严厉，连同我讲话的语气都温和起来。每每耐心授业，都让我收获颇丰。

“师兄，你说师公常讲的大义到底是什么呢？我光是在这周边奔波，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和不坦诚的我相比，师弟每次游历归来都会跑来看我。

此时我正在院中修习，一柄长剑已经渐渐能够把握。抬手间利刃飞出，正如八年前我第一次在师弟面前炫耀那般。

“你师兄我现在能驾驭起这把剑，就是天大的好事了，哪还想那么多。”

“师兄，你说得对，你说得对！”看他不明所以的兴奋起来，一定是有所感悟了吧。

又回到了过去那样整日修行的日子，不过这一次我却没有感到无聊。

我开始渐渐明白师弟那时候抱着剑睡的感情，似乎也摸到了御剑之道的要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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