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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一层层的帷幔仿佛被风撩起般轻柔飘动着,偶尔有倏忽闪过的影子在眼角留下惊惧的余韵,高耸的天花板被四角的衔尾蛇雕刻托起,遥远的高处仿佛闪烁着群星的光辉,又仿佛不是星子,而是一只只冰冷的眼睛。
“跟我来。”d在他耳边低语。
没有人类呼吸的气流拂过耳畔,因此,这低语也仿佛从颅内响彻,令阿伯特情不自禁地握紧了一只手,又缓缓放松。
老人跟随着d缓步走过朦胧的帷幔,一层又一层薄纱无人触摸,却在d行走而至时向两侧撩开,仿佛有无形的存在恭敬地迎接着它们的王。
他走过造型别致的办公桌,走进一扇与墙壁融为一体的小门。
门内是一间窄小的屋子,墙壁上挂着密密麻麻的壁画,有的是人像,有的是风景,有的是油画,有的是素描,甚至还有儿童可笑的简笔画;地面上铺着一张花纹古怪的地毯,踩上去的触感仿佛是一张柔软的皮革,但细腻地只要轻轻一捻就有皱纹般的细痕出现。
除此之外,这里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又让人感到一丝不安。
“这是您的收藏?”阿伯特打量着油画。
“是的,你喜欢吗?”d问,他指着其中一副画,那是一副双手交叠在膝头,容貌阴鸷刻薄的中年女性,“就像她这样?”
“您是说……”阿伯特顿了顿,试探地问,“——「她」?”
一幅没有生命的画作,为什么要用女性的人称?是d对于它们太过喜爱吗?不,祂没有展露出多么珍惜的感觉,反而带着随意感。
“是啊,她还活着。”d轻描淡写的说。
——但这句话却给了阿伯特极大的震撼,他情不自禁地倒退了一步!
他看到d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画面,画作上的女人双眼直视前方,她似乎一动不动,又好像转动了一下眼珠,从眼角处流露出一丝近乎麻木的绝望。
“还……活着?”阿伯特问。他的声音在颤抖。
活着?以这种方式活着?是啊,是很「健康」,并且「永恒」地活了下去!
“……这是您的惩罚吗?她是否冒犯了您?”
“你怎么会这样问呢?”d微微偏过头,对他投去疑惑的一瞥,“我是如此爱着我的人类,我怎么会残酷的对待她?她想要「永葆青春」,不是已经实现了吗?你瞧啊,她永远陪伴在我的身边,时间不会让她老朽。这不是很好吗?”
阿伯特的胃里仿佛落入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他感到浑身起了一层细密的疹子,寒意让他指尖发麻。他又退了一步,低下头去,不让自己眼中难以掩盖的恐惧被d清楚看到。但在望见了踩着的地毯的一瞬间,他突然有些奇怪。
地毯上的花纹……好像变化了一些。
——那些花纹扭曲着,簇拥着他的鞋底,被踩皱的部分在阿伯特眼睁睁的注视下缓缓恢复平滑,而后,更多细微的纹路挣扎着抽动,朝他的方向涌来。
仿佛是无数扭曲的手臂,张开了手掌,想要将他拉扯下地狱一般。
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了……
整个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地毯也好、画作也好,它们……都是「活着」的。
又或者……其实这房间本身,也是「活着」的?而他就站在屋内,仿佛是自己走进了怪物巨口的……愚蠢的猎物?
阿伯特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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