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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0章（第2页）

&ldo;张无庸的后事，你亲去办罢。&rdo;桓道非的语声响了起来，拉回了柳大圃的思绪。

他应了个是，桓道非又续道：&ldo;张先生是我亲自替四郎挑的，我本以为，凭张先生的才智，定能助得四郎一臂之力，可谁想……&rdo;

他摇了摇头，有点说不下去了，面上现出了深深的倦怠。

柳大圃与张无庸皆为门客，感受自是较桓道非更深，此刻他也是长叹了一声，道：&ldo;找到他的尸首后，我便叫人告知了张无庸的家人，又自作主张予了他们二百两银。此事我先斩后奏，请司空大人恕罪。&rdo;

桓道非闭着眼睛摆了摆手：&ldo;罢了，你做得很好，一会儿你再去账上支五百两银，一应丧葬事宜皆从这银上走，若有剩余的，便予了他的家人罢。往后他家中的事情，你也多关照些。&rdo;

柳大圃无声地躬了躬身。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两个人皆是无话，气氛有些压抑。

&ldo;四郎他……怎么就那么爱垂钓呢？&rdo;良久后，桓道非终是说道。

本应是疼惜的话语，此刻由他说来，却是便多了一分埋怨，&ldo;就算他这个喜好不算坏，但昨日那样的天气，他就不能安生呆着？非要给我寻出这样的大事来。&rdo;

语至最后，几乎便成了责怪。

柳大圃敛眉立在灯影下，想了想，并未接他的话，而是轻声道：&ldo;四郎君的腿……怕是保不住了。司空大人还需早做打算。&rdo;

桓道非面色黯然地点头道：&ldo;你说得很是。&rdo;顿了片刻，又叹了口气：&ldo;四郎啊，还是太年轻了。&rdo;

说这话时，他的面上露出了苦笑，语声越发艰涩：&ldo;柳先生也不必说得这样隐晦了，四郎岂止是腿废了，他往后还能不能坐起来……都难说。&rdo;

柳大圃的面上也露出了惋惜的神色，低声劝道：&ldo;医也没将话说死。只消好生调养着，四郎君也或许就能好起来，亦未可知。&rdo;

&ldo;他啊，就是太沉不住气了。&rdo;桓道非一脸地恨铁不成钢，眼底深处又是懊恼、又是怨怼，又有着些许疼惜：&ldo;我都说过多少回了，凡事有阿爷在，他只消好生按照我的安排往前走，总有一天，他是一定能走到前面去的。可他却从来不肯听我的话，唉……&rdo;

他似是有些烦躁起来，端起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复又将之重重地往案上一顿，站起身来道：&ldo;事到如今，他自己受苦不说，我辛苦为他谋划来的中书侍郎之位，又该让谁填上？&rdo;

柳大圃闻言，沉吟了片刻，沉声道：&ldo;司空大人看，要不要把大郎君……&rdo;

&ldo;不必。&rdo;不待他说完，桓道非立刻便打断了他，一面便往旁踱了几步，语声变得冷淡起来：&ldo;大郎自有大郎该走的路，不可更改。&rdo;

这一刻，他的态度可谓坚决，几无转圜余地。

柳大圃心下十分无奈，低头思忖了片刻后，又用一种商量的语气问：&ldo;既是如此，则府中出了这般大事，是不是也该知会大郎君一声？&rdo;

桓道非转过脸，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会，方淡淡地一勾唇：&ldo;没这个必要罢？他在天龙山陪天子行猎，正该好生表现表现，府里的这些事情，我看就不劳他费心了。&rdo;

柳大圃敛眉应道：&ldo;仆明白了。&rdo;

桓道非对自己的长子之忌，简直就是匪夷所思，若不是亲眼见证了桓子澄从出生到长大的全部过程，柳大圃甚至会怀疑桓子澄到底是不是桓道非的亲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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